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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面自己的灰暗的感情。這是鶴川刨根問底似的質問迫使我這樣做的。
鶴川爲什麼要質問我這件事呢?是出於友情嗎?他知道不知道這樣質問我,就會拋棄了他自己的真正的職責?他知道不知道他的這種質問,在我心靈深處背叛了我?
我已經不知說過多少次了。鶴川是我的正片……知果鶴川忠於他的職責,他就不應該對我刨根問底,而應該不聞不問,如實地把我灰暗的感情翻譯成明亮的感情。那時候,虛假將會變成真實,而真實的就將會變成虛假。如果鶴川能發揮他那種天生的做法:把所有的背陰譯成向陽,把所有的黑夜譯成白晝,把所有的月光譯成日光,把所有的夜間質樸的陰溼譯成白晝晶亮的嫩葉在搖曳,那麼,我或許會結結巴巴地懺悔所有這一切。然而在這節骨眼上,他偏偏沒有這樣做。於是,我的灰暗的感情就獲得了力量……
我曖昧地笑了。這是一個沒有暖氣的寺廟的深夜。膝蓋冷颼颼的。幾根古老的粗柱子聳立在那裏,把竊竊私語的我們包圍住了。
我顫慄不已,大概是寒冷的緣故吧。但是,第一次公然向朋友撒謊,這份樂趣也足以使裹着睡衣的我的膝蓋發抖了。
“我什麼也沒有幹。”
“是嗎?那就是女人說謊哩?他媽的,這件事連副司都相信哩。”
他的正義感漸漸高漲起來,甚至慷慨激昂地說,明天他一定替我向老師解釋清楚。這時我心中忽地浮現出老師那個剛剃過的、活像剛煮出來的蘿蔔一樣的腦袋,然後浮現他那副無抵抗的桃紅色的臉頰。不知何故,我對這種心象突然感到非常厭惡。在鶴川表露正義感之前我必須親手把它全部埋在土裏。
“不過,老師會相信是我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