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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子使勁掙脫男人的擁抱,奔至畫室的角落。她覺得自己彷佛抱着昔日的殘夢,迷失在一幢怪異的、色彩詭譎的迷宮中,因着後有追兵、前無逃路而驚恐萬狀。
她振作精神回頭看斑鳩,只見他深陷在安樂椅中,雙手蒙着臉。
朝子想梳理散亂的頭髮,把臉湊近掛在柱子上的鏡子。出於一種奇特的趣味,這面鏡子像佈滿血管般畫着紅色的裂紋。
她悸動猶存地走出房間。一股奇異的衝動,使她想在離開前對斑鳩一說句話,但她還是忍住了。老婦人一臉驚訝地目送她走出房子。屋外,雨勢滂沱。她撐着傘在雨中急行,雨水不斷濺上她的洋裝,但她毫無所覺。她苦惱地回想剛纔的情景,那是無法提出來和父母商討的,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孤獨問題。“我只是一個人獨自生活。也許每個人都是如此,但過去我卻從未了解。”——車站附近兩年醃菜鋪映入眼底,在雨中,燈下的紅將薑、黃蘿蔔發出人工的鮮明色彩。她看了一眼,突然意識到,投身激烈的人生漩渦的生活是何等寂寞。?
那個夏天,學校一開始放假,朝子便急着前往輕井澤。以前她總是依依不捨地與東京的同學道別,才隨同母親前往避暑地,但今年雨季尚未放晴,她已流露出極俗離開東京的模樣。
對終日蟄居家中的依子而言,東京和輕井澤並無二致。在那交際活動頻繁的避暑之地,討厭人羣的依子仍舊不和任何人來往。其實,她並不反對在雨季未停、天氣甚涼的時候去輕井澤,但她在口頭上卻責備朝子道:
“現在去那裏真無聊。山上每天下着雨,不烤火不行。像去年,天氣太冷,垣見夫人一面湯衣服,一面還用熨斗暖手。像她那種人,乾脆用熨斗把臉上的皺紋燙平算了。”
“但是我好想念輕井澤喔!整天聽着細細的雨聲,燒着白樺木……”
聽見女兒的話,依子有些驚訝,自言自語地說: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這孩子的嗜好竟然和我一致。平常,她一向把我的希望當成對她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