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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克斯和漢克另有所圖,他們去那兒只是爲了關注事態——姑姑說阿迪克斯是理事會成員,她搞錯了。根本就是搞錯了,姑姑有時會把她知曉的事實全都混爲一談……
到了鎮上,她放慢了腳步。那兒冷冷清清的。藥店門口只有兩輛車;古老的縣府大樓矗立在午後逼人的陽光下,白花花的;遠處,一條黑色的獵犬大步跑過街道,智利南美杉靜默地林立在廣場的四角。
在朝北面的入口走去時,她看見大樓邊上停了兩輛空蕩蕩的轎車。
當她走上縣府大樓的臺階時,她沒有注意到在那兒閒蕩的上了年紀的人,她沒有注意到立在門裏的飲用水冷卻器,沒有注意到走廊裏藤編坐墊的椅子;她注意到了含有甜絲絲尿騷味的陰溼氣息,來自不見天日的縣檔案庫。她經過稅務員、估稅員、縣祕書、登記員、遺囑驗證法官的辦公室,登上通往法庭層的未油漆過的老樓梯。再登上一段有遮頂的狹小階梯,上面便是留給黑人的樓座。她走了進去,坐在前排角落的老位子上,就是她和她的哥哥上法院看父親出庭時所坐的位子。
在樓下粗糙的長椅上坐着的,不僅有梅科姆的大多數敗類,還有該縣最受敬重的人。
她望向房間的另一頭,在將審判庭和旁聽席隔開的欄杆後面的一張長桌旁,坐着她的父親、亨利· 克林頓、幾個她再熟悉不過的人和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在桌子盡頭,懶洋洋地坐着一個浮腫、頭髮花白的大個子,是威廉· 韋羅貝,他代表了她父親和與他志同道合者所鄙夷的一切政治主張。像他那樣的人已經絕種了,她心想。阿迪克斯根本不會理睬他,可瞧,他們同坐在……
像威廉· 韋羅貝這樣的人的確已經絕種了,至少是一度絕種了。他在富足中慢慢流血身亡,因爲他的生命之血是貧窮。在南方腹地,每個縣都有一個韋羅貝,排除微小的地域差異,他們是如此相似,從而構成一個類別,稱之爲“他這個崇高偉岸的人,這個小人”。他,或不管他的臣民如何稱呼他,都是縣裏的政要——通常是縣治安官或法官或遺囑檢驗員,但也存在變異,比如梅科姆縣的韋羅貝,他選擇不事公職。韋羅貝是個罕見的人——他更喜歡留在幕後,表示他沒有龐大的個人虛榮心,而這種虛榮心是一文不值的暴君必不可少的特質。
韋羅貝不在縣裏最舒適的辦公室主持縣務,而選擇在一個頂多堪稱茅棚的地方——一間狹小、昏暗、散發惡臭的房間,門上貼着他的名字,裏面只有一部電話、一張餐桌和幾張沒上過漆的被人坐得鋥亮的太師椅。無論韋羅貝去哪裏,身後都自動跟着一小撮被稱爲“縣府大樓黨”的人,這些人服帖順從,消極悲觀,被韋羅貝安插在各個縣市政府部門裏,聽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