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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說些什麼?”
“都是些混賬話,”那個人說,“說她今年出了幾趟門,她自己說是去裝牙套,其實是去打胎。”
“這件事還用得着貼匿名帖?”阿爾卡迪奧法官說,“人們早就傳開了。”
炎熱的太陽刺得人眼睛生疼。法官離開臺球廳的時候,卻還沒有覺出早晨帶給人的不適。他徑直朝法院走去。法院祕書——一個乾瘦的老頭——正在那兒煺雞毛。他用疑惑的目光從眼鏡上面看着法官。
“是哪陣風把您吹來了?”
“這檔子事總得辦啊。”法官說。
祕書趿拉着一雙拖鞋走到院子裏,隔着柵牆把煺了一半毛的母雞交給飯店的廚娘。雖說阿爾卡迪奧法官接任已經十一個月了,今天卻是他第一次坐在辦公桌前。
這間破舊的辦公室被一道木柵欄隔成兩間。外屋,在蒙着眼睛、手持天平的公正之神的畫像下面,放着一張木製的長靠背椅。裏屋,面對面放着兩張舊辦公桌,還有一個書架,書上積滿塵土,另外有一臺打字機。法官的辦公桌上面的牆上,掛着一個銅十字架。對面牆上掛着一幅鑲框的石板畫,畫上有一個笑眯眯的禿頂胖男人,胸前佩戴着總統綬帶,下面有一行金燦燦的大字:和平與正義。這幅畫是整個辦公室裏唯一一件新東西。
祕書用手帕矇住鼻子和嘴,開始用撣子撣掉辦公桌上的灰塵。“要是不把鼻子遮上點兒,準得咳嗽。”他說。阿爾卡迪奧法官沒有答理他,坐在轉椅裏把頭朝後一仰,伸直兩條腿,試了試椅子的彈簧。
“摔不下去吧?”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