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年 失蹤的孩子 -4-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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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事實。”
我拒絕和他做愛,抵抗了很長時間,但後來讓步了,因爲我害怕他不再愛我。我獻身於他,就是爲了不用考慮:這一切已經結束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後心情就很壞,這是五天的同居生活之後,我第一次感覺很糟糕。研討會已經接近尾聲,我們要走了,但我不希望蒙彼利埃只是我生活中的一個插曲,我害怕回家,我害怕尼諾回他自己的家。奧古斯汀和科隆布建議我們一起坐車去巴黎,他們甚至說,我們可以住他們家裏,我對尼諾說我想去。我希望他和我一樣,只想延長那段時間,推遲迴家,但他很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這不可能,我們要回意大利。他提到了飛機、機票、火車和錢的問題。我內心很脆弱,我既失望又惱怒。我看得沒錯,我想,他對我說謊了,他沒有徹底和妻子斷絕關係。他真是每天晚上都和妻子講電話,在研討會結束之後,他很着急回家,連兩三天也不能耽擱,但我呢?
我想起了南泰爾的出版社,還有我寫的那個關於男人捏造女人的故事。直到那時候,我從來都沒和任何人說起過我自己,我和尼諾也沒說過這家出版社。那幾天裏,我只是一個面帶微笑、一聲不吭的女人,晚上和那個年輕有爲的那不勒斯教授睡在一起,一個總是粘着他,對他無微不至、百依百順的女人。但現在,我用一種佯裝的愉快語氣說:“尼諾要回家去,我在南泰爾有點事兒;我有一本書正在出版——也可能已經出來了,那是一本介乎於小說和雜文之間的東西;我有點兒想和你們一起走,去出版社拜訪一下。”那兩個人看着我,就好像只有在那時候,他們才真的認識我一樣,他們問我做什麼工作。我對他們講了我的寫作,說來說去,我發現,科隆布認識那家小出版社的主編,這時候我才發現,那並不是一家不起眼的出版社。我整個人很放鬆,我想,隨他去吧!我有些過於熱情地談到了我的寫作生涯,也許有些誇大其詞。我並不是說給那兩個法國人聽的,而是做給尼諾看的。我想讓他記着,我的生活很有成就,假如我有勇氣離開我的兩個女兒和彼得羅,那我離開他也能活,不是在一個星期之後,也不是在十天之後,馬上離開他都可以。
尼諾聽我說完,很嚴肅地對科隆布和奧古斯汀說:“好吧,假如不打擾你們的話,那我們就搭你們的順風車。”但我們單獨在一起時,他跟我說了一通話,語氣很焦慮,內容充滿激情。他說,我應該相信他,儘管我們的處境非常複雜,但一定能理清,爲了把這些事情處理好,我們要先回家。我們不能從蒙彼利埃逃到巴黎去,然後不知道要逃到哪個城市。我們需要面對各自的家庭,才能最後生活在一起。忽然間,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而且也很誠懇。我腦子很亂,我擁抱了他,嘟噥着說,好吧。然而,我們還是去了巴黎,我只想在外面多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