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與鸚鵡 (第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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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肉的香味會引來四處閒蕩的貓。偶爾會有一隻貓跳上窗臺,朝裏張望,看看那隻正用圓眼瞪着它的鳥兒。不過,一聽見那鳥兒尖叫,貓就會倉皇逃走。
那隻鸚鵡會說不少詞兒。它自己的名字(“尼科”,“尼科”),原來主人的名字,還有現任主人的名字“斯塔弗洛斯”。它偶爾還會說“我的聖母”——這到底是出於虔誠的信仰,還是喫驚或憤怒的慨嘆,往往取決於說話者的語氣,而對鸚鵡來說,這就難以判斷了。不過,它聽上去並不怎麼虔誠。
尼科斯的翅尖早在多年前就被剪掉了。它有個一居室的小窩,窩中央豎着一根杆子。白天,它棲息在杆頭,晚上,神父回來以後,它就飛下來,笨拙地撲打着翅膀,從一個椅背飛到另一個椅背。餐桌上甚至有它的一席之地,斯塔弗洛斯常常在它專用的琺琅盤子裏放一片面包。不啄食的時候,它就稍稍側着頭,凝望着主人,神色總是介於崇敬與不屑之間。
以前,年輕神父常會邊喫飯邊看書。可是最近幾周,他一直心緒不寧。洗餐具時,他盤裏的食物竟還有一半沒動。
“我忍不住一直想她,尼科。”他邊說邊把盤子放在冷水下衝洗。他本是自言自語罷了,但這鳥兒多少有些回應,讓他有了些許慰藉。
“尼科!尼科!你好,尼科!”
鸚鵡把頭歪向一邊,兩眼放光。它拍打着翅膀,一步步挪着躍下餐桌,跳上椅背,不再理會斯塔弗洛斯了。它喜歡趕在天黑前回窩休息,而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臨睡前,斯塔弗洛斯在廚房的水池裏洗了洗臉和手;要是用熱水,還得用小煤氣爐燒。洗罷,他走到屋子另一頭,在嵌進牆壁裏的長椅上躺下。
他這輩子還從沒失眠過。拜訪教民、看書、祈禱,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滿滿當當,所以晚上入睡時他早已精疲力竭。可是最近,他發現自己居然輾轉反側,放鬆不得。凌晨,等終於緩緩入睡,那位年輕女教師的身影又會出現在夢中,引得他發出陣陣囈語。
往日,晨曦和教堂鐘聲,哪個先到哪個就把他喚醒。而如今,他卻呼喚着她的名字,把自己叫醒。他的睡眠飽受攪擾,以致精神不濟。每天早晨,他都感到身子乏累,幾乎出不了門。這種狀況持續了好幾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