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滿照片的聖誕樹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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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進了屋,克萊爾的眼睛好半天才適應了昏暗。寡居的老太太在廚房裏忙來忙去,兩個年輕人侷促不安地坐在餐桌旁。克萊爾環顧四周。像其他塞浦路斯人家一樣,這屋子的牆上也掛滿了壁畫,不過除此以外,還有三十多幅照片。一些是結婚照,但大部分是一個男子的肖像照。他相貌英俊,蓄着濃密的八字鬍,身着軍裝,氣宇軒昂。
“這是你父親?”克萊爾問道。
“是啊。”安德烈亞斯回答。
“你長得真像他……”
“我母親也老是這麼說。遺憾的是,我對他沒什麼印象。”
克萊爾早就知道安德烈亞斯沒有兄弟姐妹。此刻,她更是看出作爲家中獨子的他是如何享受母親的萬般寵愛。她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兒非常彆扭。不僅僅因爲思鄉之情——在家鄉,聖誕節即使不下雪,也多半有霜。另一個重要原因則是局外人的尷尬,尤其是此時此地,在這棟房子裏,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喫飯時,她幾乎沒說什麼話。一些親戚也來了:堂兄弟姐妹和他們的孩子們,三個姑媽和兩位年事已高的伯伯。別人對她說話時,克萊爾即使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也還是禮貌微笑。遞過來的每盤菜,她都客氣地夾了點,甚至還喫了一隻小雛鳥。爲烹製這道名爲“安伯洛普利亞”的水煮野鳥,當地人捕捉第一次試飛的雛鳥,然後殘忍宰殺。她不想讓安德烈亞斯失望,但在飯局即將結束時,她還是把幾杯熱辣的“澤瓦尼亞”烈酒灌下了肚。告辭時,一直強顏歡笑的克萊爾早已疲憊不堪。二人離開前,馬基迪斯太太只是漫不經心地和她握了下手。
車子朝山下開去,兩人之間氣氛緊張。克萊爾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但安德烈亞斯母親的冷淡比她原先料想的還要糟糕。
“她幹嗎那副樣子?這些希臘母親到底是怎麼了?她們的佔有慾爲什麼這麼強?”從剛到安德烈亞斯母親家的那一刻起,克萊爾的心絃就緊繃着。此刻,她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怒氣。
安德烈亞斯沒有答話。這是個沒有月光的漆黑夜晚,克萊爾看不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