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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和從前一樣,就知道說抱歉。這回是從羅馬打來的電話,“瑪莎,寶貝,我一直在努力爭取時間,最後還是不行啊。這邊的業務還得兩三週,回去爸爸一定補償你啊,寶貝,爸爸說話算數。”
他又小心翼翼地問,瑪莎想不想去洛杉磯,去看看她的媽媽和現任繼父,被瑪莎想都沒想地一口回絕了。最後,他拿出了自己的撒手鐧,“那好吧,不管怎麼說,好好過一個開開心心的生日吧。我給你郵寄了一件好東西,猜猜是什麼?你一定喜歡。”
聽着爸爸的甜言蜜語,瑪莎卻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但是她還是剋制住了,很早以前,她就告訴過自己,流淚是罪。同樣的戒律還有一條,爸爸去哪裏了?爲什麼這麼忙?不許問,也不許想。爸爸也是挺奇怪的,堂堂新奧爾良百貨公司的大老闆,怎麼總是事務纏身?手下一羣拿高薪的高管都是留着幹什麼的,怎麼會比普通小職員還忙呢?也許他在羅馬還有別的事,不能說給瑪莎聽的事。互相理解吧。像在大飯店裏發生的這類事,瑪莎不是也會瞞着爸爸嗎?
瑪莎當機立斷,決定立即離開。她踱到窗邊,把酒杯放在窗臺上,樓下的聲音清晰多了,樂隊正演奏着《星塵》。一般這個時候都是此類懷舊傷感的樂曲,特別是摩西·布坎南,和他領銜的南部名紳樂隊。每逢聖格里高利大飯店有這種白銀級的大型聚會時,差不多都會請這個樂隊登臺獻藝的。別說她剛纔還在下面跳過舞,就算沒去過,她也能聽出來——那種溫暖人心、甜甜蜜蜜,卻又攝人心魄的銅管樂聲,不正是布坎南的招牌嗎?
在窗邊停留片刻後,瑪莎琢磨着是不是該回到樓下的舞會了,可是那裏也太無聊乏味了,閉着眼睛都能想象到現在的情形:穿着禮服的小夥子們一定是越來越熱,有的肯定已經開始不停地撥弄衣領,好讓自己舒服點兒;有的笨傢伙則會想着去換了牛仔褲和休閒衫再回來;姑娘們不厭其煩地進進出出化妝間,關上門就咯咯地笑着交流起小祕密。這就是一所幼兒園,好像一羣穿着晚禮服的小孩在比畫着手腳玩猜字謎呢。青春年少真無聊啊,瑪莎總會這麼想,特別是在跑不出同齡人這個圈子的時候。有時候——比如像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她渴望能和更成熟的人交往相伴。
從萊爾·杜梅爾的身上她找不到她所渴望的那份成熟。現在就能看到他,漲紅着臉,還跟着那幫好色之徒在門口偷聽呢,嘀嘀咕咕地普及着性知識,本來漿挺的襯衫現在前胸部也被蹭得鼓了起來,黑色領帶也被弄歪了。瑪莎還挺納悶兒的,當初怎麼還對他動過心,而且還認真了一段時間。
包括瑪莎在內的好幾個人都開始離開套房了,大家成羣結隊地上演着“出埃及記”——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往套房的大門走去。這時,另一間房間的門終於打開了,從裏面出來的人,瑪莎也認識,他是男生中年齡稍大的一個,斯坦利·狄克遜。只見他朝屋裏點點頭,隨即就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瑪莎只聽清了他的幾句話,“……姑娘們要走……夠了……害怕……騷擾。”
另一個搭着話,“……早就告訴過你,我們就不該找……”
“爲什麼不從這裏再找一個呢?”這是萊爾·杜梅爾的聲音,比剛纔還要放縱不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