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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在一張很大的航空港網格地圖上匆匆標了幾下,光禿禿的頭頂汗珠直冒。他再次向搶險隊重申了一遍要求,儘量裝出一副實在沒轍,希望對方能想辦法幫他這個忙的樣子。其實他根本用不着裝,事實本就如此。這裏算得上是除雪指揮部。不管誰來指揮,都得從航空港的大局出發,平衡各方需求,把設備調到最需要的地方去。但是,下面幹活的人可顧不了這麼多,個個只求自己的部門能夠正常運轉,哪還管得了什麼輕重緩急。丹尼急得滿頭大汗也不足爲奇。
“好,好,再加6臺除雪機。”對講機裏傳來一個急躁的聲音,應該來自機場的另一頭。“你當我是聖誕老人啊,找他要還差不多。”那邊說完停了一下,火氣更大了,“還有什麼更蠢的指示嗎?”
梅爾看了丹尼一眼,搖了搖頭。梅爾聽出說話的是一個老隊長,可能他從開始下雪到現在就沒歇過,一直在連軸轉,這會兒脾氣正大着呢,難免有股邪火。通常,打完抗雪疲勞戰後,航空港的搶險隊和管理部門都會挑一天晚上好好舉行聚會,不許任何女伴參加,全體男同胞共度“一吻泯恩仇”之夜。今年,少不了又要熱鬧一番。
丹尼心平氣和地對老隊長說:“我們派了4臺除雪機去找美聯航的那輛運餐卡車了,快回來了,估計快了。”
“可能吧——前提是我們得能找到那輛凍壞的卡車。”
“還沒找到嗎?你們活兒都幹哪兒去了——只顧喫喝泡妞了嗎?”對方氣勢洶洶地回罵過來,丹尼伸手把無線電的音量調小。
“我說,你們這些坐在頂層辦公室的呆子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嗎?你走到窗邊看看,今晚絕對跟在北極一個樣兒。”
“往手裏呵呵氣吧,厄尼,”丹尼說道,“這樣能暖和點兒,也省得你一直罵罵咧咧的。”
梅爾·貝克斯菲爾德在想別的事情,只間或聽到丹尼和老隊長的兩三句對話,但他心裏明白,關於航站樓外的情況,搶險隊隊長所言非虛。一個小時前,梅爾開車經過機場,走的是便道。儘管他對航空港佈局早已瞭如指掌,今晚卻總是找不到路,好幾次差點兒迷失了方向。
梅爾之前視察了雪天維修中心,那兒的情況和現在一樣,一直緊張地忙碌着。如果說塔臺上的雪天管制桌是指揮大本營的話,那麼雪天維修中心就是前線司令部了。筋疲力盡的搶險隊員和管理人員進進出出,一陣揮汗如雨過後又凍得直哆嗦。除了日常的正式員工之外,維修中心一下子添了許多前來幫忙的人——木工、電工、管道工、文職人員,還有警察之類的。這些人都是臨時從原來的崗位上抽調過來的,工資按往常的1.5倍發放,直到雪天緊急狀況解除。這些人雖然是臨時調來的,但每個人都很清楚自己此時的職責。因爲在夏秋兩季,他們就像士兵過週末時一樣,在飛機跑道和滑行道上做過冬季除雪大演習。有時候,看到除雪隊開着鏟雪車和揚雪車在陽光燦爛的大熱天轟隆而過,不明就裏的人會覺得有些好笑。但如果有人質疑爲什麼要這樣大費周章地演習,梅爾·貝克斯菲爾德就會提醒他們,清掃航空港活動區積雪的工作量不亞於給700英里[2]的高速公路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