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黑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今天,跟妻子薩拉道別後,德莫雷斯特便早早地來到了航空港。薩拉像往常一樣平靜地祝他一路順風。早些年,男主人不在家時,薩拉會一天到晚做針線活,或是織點兒東西。可現在,只要弗恩一離開家,她就會沉迷於冰壺俱樂部、打橋牌或者畫業餘水平的油畫,這幾樣儼然已經成了她的精神寄託。
薩拉·德莫雷斯特的平靜溫和自然有些沉悶無聊,但她的丈夫對此已漸漸習慣,並一反常態地珍惜她這一點。沒有飛行任務或者不和有趣的女人風流快活的時候,德莫雷斯特會想起在家裏稍作停留。有時,他會告訴自己的情人,這就好比飛機要“暫停工作,進機庫做保養”一樣。婚姻還給他帶來了另外一個便利,那就是:跟他上牀的女人可以盡情地無理取鬧,提各種要求,但永遠不要指望他會跟她們結婚。這樣,每次他慾火難耐時就有了一把永久的保護傘。至於和薩拉的夫妻生活,他偶爾還會要薩拉滿足一下自己,就像一個人和養了很久的狗玩“扔球遊戲”一樣。薩拉會盡力配合他,身體照舊起起伏伏,呼吸加速,但他懷疑這兩樣都是出於習慣,並不是激情使然,而且就算他們完全放棄夫妻生活,想必薩拉也沒什麼意見。他還敢肯定,薩拉已經懷疑他在外面偷腥了,即便沒有真憑實據,至少也有所察覺。但是以她的性格,寧願裝作毫不知情。弗恩·德莫雷斯特當然樂意配合。
今晚,還有一件事讓他特別開心。他在那份航空公司雪天委員會的報告裏狠狠地羞辱了他那個自以爲是的小舅子——梅爾·貝克斯菲爾德。
那份批評報告完全是德莫雷斯特的主意。委員會的其他兩個航空公司代表最初的意見是:航空港的管理在這種極端惡劣的條件下已經盡力了。德莫雷斯特機長則持相反觀點。其他人最終聽從了他的意見,同意由他來撰寫這份報告。他當然逮住機會大肆批評,纔不會管批評用詞準不準確之類的問題。畢竟,雪這麼大,誰能確保萬無一失呢?但他能肯定的是,這份廣泛傳閱的報告一定會讓梅爾·貝克斯菲爾德難堪至極,頭疼不已。現在,那份報告一定正在影印,隨後會被送到各家航空公司地區副總的手裏,紐約和其他地方的公司總部也會收到。他很清楚,有人充當爲航班延誤埋單的替罪羊,大家一定都很開心。德莫雷斯特機長相信,收到這份報告後,電話和電傳打字機一定會忙得不可開交。
弗恩·德莫雷斯特簡直樂不可支:可算出了一口惡氣,雖然只是一小口,但也心滿意足。現在,他那個瘸腿的小舅子恐怕不敢再隨便得罪德莫雷斯特機長和美國民航飛行員協會了。誰讓他梅爾·貝克斯菲爾德兩週前在大庭廣衆之下貿然跟他們作對呢。
德莫雷斯特機長開着奔馳車拐進一幢公寓樓的停車處。他平穩地把車停好,下了車。他發現來得有點兒早,比他答應載格溫去機場的時間早了一刻鐘。但他決定現在就上去。
他用格溫給他的鑰匙進了公寓大樓,邊走邊輕聲哼唱。他意識到自己在哼《我的太陽》,微笑起來。有什麼不可以呢?很應景啊。那不勒斯……溫暖的晚上,沒有紛飛的大雪,在星光點點的海灣上眺望遠方,耳畔傳來曼陀林柔美的音樂,晚飯配上基安蒂紅酒,還有格溫·米恩依偎在側……不到24小時,這些就都能享受到了。對,沒錯!啊,我的太陽。他繼續哼下去。
電梯上行的途中,他想起另一件好事。這趟飛羅馬會很輕鬆的。
今晚,雖然德莫雷斯特機長是2號航班“金色商船”的總指揮,但飛航工作幾乎不用他來做。因爲今晚他是負責飛行檢查的機長,另外一位跟德莫雷斯特級別相當的四道槓機長安森·哈里斯被安排到這趟航班上,坐左側機長的位置。德莫雷斯特則坐右側平時第一副駕的位子,觀察並報告哈里斯機長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