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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查工作還包括另外一項內容。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在審查中會要求菲爾丁–羅斯的科研人員就其提交的某份材料進行解釋,或再遞交補充材料。這也是正常情況。
不正常的是,梅斯博士的工作習慣與工作態度。他幹活像蝸牛,比局裏的其他同事都要慢。他爲人狹隘刻薄,愛莫明其妙地發脾氣。
文森特·洛德本來就看不起在監督管理局工作的人。吉迪·梅斯的名字也就這樣被囊括進這類人名之中了。
洛德親自審查過被送去審覈的有關心得寧的申請材料。他認爲,比起公司以往送審的任何一次申請,這一次材料之完備,內容之詳細都無出其右。所以,眼看幾個月過去了,監督管理局卻仍然未給出結果,他不禁越來越灰心喪氣。稍後雖然收到了梅斯的意見回覆,卻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再後來,用洛德一位助手的話說就是“梅斯似乎對每個逗號都懷疑,大多數時候,這跟科學毫不相干”。同樣讓人生氣的是,梅斯多次神氣地要求對數據做再補充,結果發現他要的東西就在原來的材料裏。梅斯連查都不查一下,甚至也不問問那些數據有沒有送過來。等公司這邊把這些事實向他指明後,他又要過幾個星期才通知公司說他找到了——而且態度仍不禮貌。
這種事情一年發生了好幾次,洛德就從他手下的人那裏接過這檔事,開始做他最不願做的工作——親自去監督管理局。它位於一個交通閉塞之地——在馬里蘭州的一個叫漁民街的地方,它在華盛頓市北面約24千米的地方,從白宮或者國會山開車過去需要1個小時,十分惱人。監督管理局在一幢不起眼的E字形磚房裏,房子是20世紀60年代的廉價建築,在設計上缺乏想象力。
樓裏有7 000人在工作。大多數辦公室裏很擁擠。不少辦公室沒有窗戶,有的房間人不僅多還滿放着辦公桌椅等,在裏面連走路都困難。剩下的小塊地方還給紙張佔據了。到處都是紙,一堆堆,一摞摞,成噸成噸的紙張多得令人難以想象。收發室裏的各類文件簡直氾濫成災,而每天還有大量的紙雪片似的湧進湧出。不過它們出去的速度趕不上進來的。樓道里,分送文件的人員推着車,車上裝着的還是沉甸甸的紙張。
吉迪·梅斯博士在十樓辦公,他的辦公室比櫥櫃好不了多少。梅斯已經快60歲了,瘦高的個子,脖子細長,大家不客氣地叫他長頸鹿。他臉龐紅潤,有個酒糟鼻,鼻樑上架着副無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總是眯着,看起來似乎是鏡片度數不對,該換一換了。他的舉止也不文雅,常常喜歡冷嘲熱諷,挖苦人的話總是脫口而出。梅斯經常穿一身早該熨燙的舊西裝,系一條褪了色的領帶。
文森特·洛德來訪時,梅斯先把椅子上的文件拿開,好讓這位菲爾丁–羅斯的研究部主任有地方落座。
“是心得寧的事,它在這裏好像碰到了點兒困難,”洛德儘量表現得友好,“我來是想問問原因是什麼。”
“你們的新藥申請材料太馬虎,條理不清,”梅斯說,“再說,我需要審閱的材料,你們提供得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