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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是哪儿人?”
“神户附近。”我说。
“神户附近地方大了,到底是哪儿啊?”
“芦屋。”我说。
“不错的地方嘛。早告诉我不就得啦。还绕这么大个弯子。”
我解释说,别人一问我的出生地就说是芦屋的话,别人会以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虽说大家都是住在芦屋,但生活状况是参差不齐的。我家就不是什么有钱人。父亲在制药公司工作,母亲是图书馆管理员,房子又小,开的车子也是辆奶油色的丰田卡罗拉。所以,别人问我住在哪儿时,为了不给人先入为主的印象,总是回答“在神户附近”。
“噢,是这么回事啊,这么说,你和我正好相反喽。”木樽说,“我也跟你一样,虽说是住在田园调布,可我家其实是田园调布最破烂的地方,我家的房子,那也是相当的破烂。你啥时有空来玩玩吧。你看了,肯定吃惊得瞪大眼睛说‘这就是田园调布吗’‘不会吧’什么的。可是,老在乎这些有什么用啊。家不过是个住的地方罢了。所以,初次见面我就劈头盖脸地告诉人家,咱是土生土长在田园调布的耶,怎么着吧。就这样。”
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我俩就像朋友般的交往起来。
我来东京以后,就不说关西话了,这是出于下面几个想法。我在高中毕业之前一直说关西话,从来没有说过东京话。可是,来东京一个月后,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流畅自然地操着这种新语言说话时,非常吃惊。或许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本来就具有变色龙的天性吧。要不就是对于语言的音感好得超乎常人。不管什么原因吧,反正即便我说自己是关西人,也没有一个人相信。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想要脱胎换骨,变身为全然不同的一个人,这个欲望使我放弃了关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