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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經驗更豐富,我很欽佩,太太。”
但是他的聲調顯然透出不友好和諷刺的意味。
三個女士坐在那裏,目光全都移開:特蘭特太太是出於尷尬;歐內斯蒂娜是生自己的氣,她沒有想到會給查爾斯帶來如此嚴厲的斥責,後悔自己不該多嘴;波爾坦尼太太則是出於自己的身份。就在這幾個女士毫無察覺的時候,薩拉和查爾斯終於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時間雖然極爲短暫,但是含意卻極爲豐富。兩個陌生人終於意識到,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她頭一次不是懷着想看穿他的企圖好好地看了他一眼。查爾斯決心要對波爾坦尼太太進行報復,而且要給歐內斯蒂娜上一堂顯然對她很有必要的關於人類共性的課。
他也記得,最近他在查爾斯·達爾文的問題上曾與歐內斯蒂娜的父親有過一次爭論。當時,偏執見解在英國十分盛行,他不能容忍自己即將與之結婚的姑娘有這種毛病。他要去找薩姆談談,天啊,沒錯,一定得找他談談。
他要怎麼個談法,過一會兒我們就可以看到。但是他所要談的內容,人家已經搶在前面付諸行動了,因爲波爾坦尼太太說的那個“人”,當時就坐在特蘭特太太樓下的廚房裏。
當天早晨,薩姆確實曾在庫姆街遇見瑪麗,無所意識地問她,可否在一小時之內把煤炭給她送去。他自然知道了兩位女士要到馬爾巴勒宅邸訪問。
廚房裏的談話出奇的嚴肅,比波爾坦尼太太客廳裏的談話要嚴肅許多。瑪麗斜倚在大碗櫥上,好看的兩臂交叉置於胸前,防塵帽下露出一綹淡黃色的頭髮。她偶爾也提些問題,但主要是薩姆在講話,不過多數時候是對着擦洗得很乾淨的長形松木飯桌講的。他們的目光只是偶爾相接,隨後便羞澀地不約而同地移向一旁。
①公道地說,波爾坦尼太太 1867 年春對兩黨都表示討厭的觀點,支持者可能大有人在。那一年,格萊斯頓先生和迪斯累裏先生聯手做了一次令人頭暈目眩的表演。我們有時候會忘記,上一次的選舉法修正法案(同年8月成爲正式法律)是在現代保守主義之父的操縱下通過的,“偉大的自由黨”則堅決反對。因此,像波爾坦尼太太那樣的托利黨人發現,當他們看到他們的僕人向獲得選舉權又邁進一步的時候,正是那個他們對其在其他任何一個問題上的立場都深惡痛絕的黨派出來保衛了他們,免去他們的恐怖。馬克思在《紐約每日論壇報》上發表的一篇文章中說,其實英國的輝格黨“所代表的是與他們公開承認的自由和開明的原則背道而馳的東西。因此,他們的處境就像被帶到市長大人面前的醉鬼一樣,他聲稱自己代表禁酒運動的主張,但是每逢星期天又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喝得酩酊大醉”。這種人至今尚未絕跡。——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