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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尋尋覓覓。可是,唉!她的靈魂
到現在爲止,還沒有
在我的靈魂上投上
一絲光線!是的,她走了,走了。
——哈代《1869年於海濱之鎮》
查爾斯的情況如何呢?要是在那二十個月裏有一個偵探始終跟隨着他,我對這偵探表示同情。查爾斯幾乎跑遍了歐洲的每一座城市,但很少有長時間逗留的。他到過金字塔,也去過聖地。他目睹數以千計的名勝古蹟,因爲他還到過希臘和西西里,但是他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看見。它們都只不過是在他和虛無之間的一堵堵薄薄的牆,最終留下的是一片空白,完全沒有意義。只要他在一個地方多待幾天,他就會覺得無精打采,心情憂鬱,無法容忍。他依賴旅行而生存,就像吸鴉片者依賴鴉片一樣。他一般是獨自旅行,最多在所在國僱一個導遊或旅遊服務員同行。有很少幾次,他與其他旅遊者結伴幾天,但他們幾乎都是法國或德國紳士。他像逃避瘟疫一樣避開英國人。有一大羣英國同胞友好地想接近他,他的態度同樣十分保留,冷若冰霜。
古生物學與那個不幸的春天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有太多的情感牽連,如今再也引不起他的興趣了。他關閉肯辛頓住宅的時候,讓地質博物館把他收藏品中的精華部分拿走,其餘的送給學生。他的傢俱全部儲藏起來。他交代蒙塔古,貝爾格拉維亞的房子租約期滿後把它重新租賃出去。查爾斯永遠不到那裏去住了。
他看了很多書,還寫旅行日記,但是他只寫表面的東西,到過什麼地方,發生什麼事情,不寫自己的思想,住在冷清的小客棧和小酒店裏,寫日記是打發漫漫長夜的唯一辦法。爲了表達更深刻的自我,他嘗試過的唯一方式是寫詩,因爲他發現丁尼生的偉大完全可以與達爾文的偉大相媲美。但是他所發現的偉大肯定不是時代在這位桂冠詩人身上看出的偉大。當時幾乎人人都看不起《莫德》這首詩,認爲它與作者的盛名不相稱,可是查爾斯卻十分喜愛它。他肯定讀過十幾遍,某些部分讀了上百遍。這是他隨時帶在身邊唯一的一本書。相比之下,他自己的詩實在見不得人,他死也不會拿給任何人看。但是這裏有一首短詩,我們從中可以看出他在流亡國外期間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啊,我越過無情的大海,險峻的高山,
到過上百個講外國話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