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小村到小村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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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拉到的下午,一張小圓桌在火爐前擺好,茶點一應俱全。多麼豐盛的一桌啊!有新鮮的煮雞蛋、司康餅、蜂蜜、自制的果醬還有一碟新鮮的班伯裏蛋糕。一到趕集的時候,郵差都要給蕾恩小姐帶上一打蛋糕。
勞拉頭一回一頓飯裏可以喫兩個雞蛋,卻只有胃口喫下一個。那碟美味的入口即融的班伯裏蛋糕,勞拉幾乎沒動,因爲她激動緊張得沒有胃口。蕾恩小姐一人喫了兩人的分量,食物是她唯一的弱點。她在司康餅上塗好新鮮的黃油和黑加侖果醬,頂上蓋上奶油,一邊喫一邊詢問勞拉母親的情況,還解釋了工作有哪些職責。期間郵局的門鈴響了一兩回,蕾恩小姐擦擦嘴,莊嚴地去賣郵票了。茶點時間是一天最安靜的時候,之後就開始了高峰期,勞拉可以在蕾恩小姐身邊跟着。
蕾恩小姐麻利地蓋郵戳讓勞拉佩服不已。那些回答顧客詢問的專業詞語在勞拉聽來,都像謎一樣讓人費解。
人們不斷地來收發信件,門鈴叮噹響個不停。早上會有一批送到的信函,一般窮困的居民會在下午來等信。他們略帶抱歉地說:“蕾恩小姐,有我的信嗎?”他們或是高興或是失望的表情完全取決於蕾恩小姐的回答。有些境況不錯的顧客走進門一言不發,揚起眉毛。蕾恩小姐不需要顧客報出自己的名字,她早對燭鎮綠裏的居民爛熟於心。她甚至不用查標着字母的信箱,她分類信件的時候早就記住那些名字了。她知道居民等的是誰的信,裏面可能會是什麼內容。她安慰那些空手而歸的居民說:“下次早上來說不定有。這麼短時間可能人家還沒空回信。”
齊娜和幾個鐵匠在廚房喝茶。在辦公室能聽見茶杯的碰撞聲和低沉的談話聲。這頓茶蕾恩小姐自己不會出席。齊娜不會坐女主人那神聖的座位,每從主桌上倒一次茶,她都回到自己的小桌子前。平時喫飯的時候,談話都是蕾恩小姐和工頭帶領,偶爾會問齊娜當地有什麼趣事,桌尾的鐵匠們安靜地喫東西不出聲。女主人不在的時候就自由多了,有時齊娜尖銳的笑聲能穿破鐵匠們的一片鬨笑聲。有一回一個人把茶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喊了聲:“再來一杯!”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一個嚴厲的像女老師的聲音冷冷地傳過來:“麻煩聲音小點!”
沒人因爲被當做孩子的口氣說話而心懷怨恨,也沒人計較沒被當回事,齊娜也不因爲自己坐一張小桌而不高興。對他們而言,這都是規矩。那一代人有關自由的意識還沒覺醒,屋裏有足夠的食物就能讓大家心滿意足。
茶點算不上正餐。蕾恩小姐會計算鐵匠們喝茶用了多少時間。她清楚記得麪包、奶酪和啤酒送上桌到被喫完的時間。鐵匠們叫這頓“下午的大餐”。每人的盤子裏都垛着麪包和黃油,這是“主菜”。每天都有人問:“今天能給小夥子們喫什麼主菜啊?”有時一盆新鮮的煮雞蛋會擺在桌上。每人的定額是三個,總有多煮兩三個以備不時之需。飯後,盆裏空空如也。有時會有醃鯡魚、豬肉餅或是冷香腸。
鐘敲響五下,門口響起靴子上鐵釘敲擊的聲響,鐵匠們回來喫茶點了。他們把皮圍裙在腰上繞起,襯着髒兮兮的工服,臉上溼漉漉的顯得尤其乾淨。他們一邊喫一邊談論那些被打掌的馬們。“那匹灰馬差點把我耳朵咬掉。真該讓馬伕在邊上抓好它。”“可憐的白蹄子馬,真是該退休了。今天它睡着了,差點跌倒壓着我。你覺得它多少歲了?”“大概二十歲了吧。艾略特的爹以前騎着白蹄子去打獵。老頭都死了十年了。但我看白蹄子還能拉個五年車呢。車裏最多載個車伕,還有些魚和包裹什麼的,也不沉。聽我說,白蹄子纔不會那麼早就死了呢。”鐵匠們會談論天氣、莊稼還有新來的人,從微不足道的事情裏找些樂子。和他們一門之隔的郵局辦公室正忙得熱火朝天。
勞拉第一天上班,不知所措地站在蕾恩小姐身邊,非常想幫上忙,卻無從下手。有一次有人要買一便士的郵票,她膽怯地去拿郵票,但被輕輕推到了一旁。後來蕾恩小姐解釋說只有過了宣誓儀式才能正式工作。儀式會在當地一個宣誓廳裏進行,申請人需要在正義雕像前宣誓。蕾恩小姐不能離開手上的活,勞拉只有自己去。勞拉擔心不知道怎麼按響門鈴,不知道當時該說什麼。天啊!新生活真是複雜啊。
宣誓的事情讓勞拉一直心神不寧。好在蕾恩小姐建議勞拉去花園呼吸些新鮮空氣。五月的花園蘋果花綻放,桂竹香氣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