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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枝家衆多用人中,目光裏深藏這種明顯、無禮的飢渴的只有飯沼一個人。
“對不起,請問那位學僕是個社會主義者嗎?”
有的客人看見他的目光這樣問,侯爵夫人聽了咯咯笑起來,因爲她對飯沼的身世、日常言行、天天不落一次地“拜宮”等,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位青年斷絕了說話的對象,每天一早必定去“拜宮”,向今世再也見不到的偉大的先祖訴說心裏話。這成了日常的習慣。
以往只是一味發怒,隨着年齡漸長,對於自己也鬧不清的龐大的不滿——覆蓋整個世界的不滿——發出控訴。
早晨起得比誰都早。洗臉,漱口。穿上藍白花和服和小倉紡寬腿褲,向祖祠走去。
經主樓後面,穿過女傭宿舍前頭,踏上檜樹林間的道路。嚴霜凍得地面隆起來,木屐踏碎霜層,現出晶瑩、純淨的斷面。檜樹上夾雜着褐色枯葉的乾爽的綠葉叢中,佈滿了冬日輕紗般的朝陽,飯沼從自己吐出的白氣裏,感受到自己被淨化的心靈。小鳥的鳴囀由微藍的晨空不停歇地沉落下來。凜冽的寒氣一陣陣襲擊着胸間的肌肉,有時使他心情激盪不已。“爲何不能陪伴少爺一同來呢?”他爲此而悲嘆。
這種男子漢的豪爽的感情一次也沒有教給清顯,一半是飯沼的疏忽,他早晨沒有能力硬把清顯拉來一起散步;一半是飯沼的罪過,六年之間他沒有使清顯養成一個“良好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