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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會介意,”教長說,“來,請坐到我身邊來。對我們來說,瞭解您的恐懼很重要。”
教長這種半是認真半是做戲的語氣讓人覺得可笑。卡剛一坐下,覺得自己也想模仿一下他這種語氣。
“我一直像個小孩子一樣希望自己的國家振興,人們越來越自由,越來越現代,”他說,“可是在我看來我們的宗教總是反對這些。也許我是錯了。很抱歉,也許我現在喝多了才說了這些話。”
“哪裏,哪裏。”
“我在伊斯坦布爾尼尚坦石的上流社會環境中長大。我一直想像歐洲人一樣。我認爲信仰讓婦女們穿着袍子蒙着臉的安拉和成爲一個歐洲人是無法同時讓人接受的,所以我一直遠離宗教。到歐洲以後我覺得可能有完全不同的安拉存在,不是那些蓄着鬍鬚、保守落後的邊遠地區的人所說的那種。”
“歐洲有另外一個安拉存在嗎?”教長撫着卡的背,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我希望有這樣的安拉存在,在他的面前我不需要脫掉鞋子,不需要屈膝吻他的手,他能理解我的孤獨。”
“安拉只有一個,”教長說,“他是全知的,全覺的,他也理解你的孤獨。如果你相信他,並且知道他能看得見你的孤獨的話,你就不會覺得自己孤獨。”
“您說得很對,教長先生,”卡說,他覺得自己也是在對屋裏所有人說。“因爲我孤獨,所以我不信安拉,因爲我不信安拉,所以我無法擺脫孤獨。我該怎麼辦呢?”
儘管他有些醉,儘管能把心裏所想的勇敢地告訴一個真正的教長他感到一種未曾想到的高興,他頭腦中另一個部分也很清楚地意識到他所在的地方是很危險的,所以他有些害怕教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