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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臉年輕人一會兒極目遠眺,一會兒又俯首沉思,就像是在重要的考試中努力回憶着自己知道的答案一樣。
“那麼就讓我先說吧,”“神藍”說道,“我可不在乎歐洲的先生們……比如說,我會告訴他們說不要再妨礙我了,這就足夠了……但是,事實上我們正生活在他們的陰影之下。”
“你別幫他,他會把他想的給說出來的,”圖爾古特先生說道,“您可以最後一個說。”他朝猶豫不決的紅臉青年笑了笑,說:“作決定不容易吧,因爲這是個讓人爲難的問題,並不是一個讓人杵在門口就能解決的問題。”
“藉口,藉口,”身後一個人說道,“他不想在聲明上簽名。”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有幾個人走到窗邊,全神貫注地看着一輛馬車從白雪皚皚的黑山大街上駛過。法澤爾後來對卡提到了此刻的寂靜,他告訴卡“那一刻我們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團結”。這時一架飛機從夜空中飛過,率先打破了寂靜。大家都仔細聆聽着飛機的轟鳴聲,“神藍”嘀咕道:“這是今天飛過的第二架飛機了。”
“我要離開這兒。”有人喊道。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人,他三十歲左右,穿着一件有些褪色的夾克,臉色蒼白。他在保險醫院當廚師,房間裏只有三個人有工作,他是其中之一。他時不時地看着表。他是和有失蹤人口的家庭一起進來的。事後聽人講,這個人的哥哥對政治很感興趣,一天夜裏被帶到警局錄口供,便再也沒有回來。據說這個傢伙爲了能和漂亮的嫂子結婚,向政府申請過哥哥的死亡證明。在哥哥被抓走一年之後,他向警察、祕密情報人員、檢察官和憲兵提出了申請,卻被他們給轟出來了。最近兩個月,他加入了有失蹤人口家庭的行列,他之所以這麼做,不僅僅是想報復,更重要的是這件事他只能對他們說。
“你們會揹着我說我是個膽小鬼。膽小的是你們,是你們的歐洲人,你們就把我說的寫給他們看吧。”說完他便推開門走了。
這時,有人問起了漢斯·漢森。與卡迪菲的擔憂相反,這回“神藍”非常客氣地說他是一個真正關心土耳其問題的好心的德國記者。
“你會害怕那些德國的好心人的。”身後一個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