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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因爲這個理由所以你先讀他的嗎?”老作家說,“難道家族情感遠勝於文筆好壞嗎?”
“耶拉的文筆也很好!”卡利普說。
“他的東西誰都寫得出來,你還不明白嗎?”老專欄作家說,“更何況,大部分都太長了,不是合適的專欄。捏造的故事,半調子的矯揉造作,瑣碎的胡言亂語。他有幾個慣用的伎倆,會耍幾個花招,如此而已。比蜂蜜還甜美的追憶和聯想是一般規則,偶爾會抓住一個似非而是的弔詭。一定要訴諸反諷的遊戲,像是優雅的詩人所謂的‘博學的無知’。不大可能的事情要講得好像真有此事,而已經發生的事情要講得好像沒這回事。假使全都行不通的話,那麼就把空洞的內容藏在浮誇的詞藻後面,讓他的崇拜者以爲他文筆優美。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生活、回憶和過去,絕對不比他少。隨便哪個人都可以玩他的把戲。就連你也行。來,講個故事!”
“什麼樣的故事?”
“隨便你想到什麼——一個故事。”
“有一個男人,他深愛他美麗的妻子,”卡利普說,“但有一天他妻子卻拋棄了他。於是他四處找她。他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都發現了她的蹤跡,卻始終遇不着她……”
“繼續說。”
“說完了。”
“不對,不對!一定還有更多!”老專欄作家說,“從他妻子留在城市的痕跡裏,這個男人讀出了些什麼?她真的是一位美女嗎?她爲了誰而離開他?”
“從她遺留在城市大街小巷的痕跡裏,這個男人讀出了自己的過去,他踩上他美麗妻子的足跡。她究竟是爲了誰而躲他,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一相情願地想:妻子所追逐的那個男人,或是那個地方,一定存在於自己過去的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