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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回答“我不知道”似乎有點敵意。狼狽之下,我沒有多想,也轉頭問站在旁邊的人:“到哪一個墓園?埃迪爾奈卡普嗎?”
“埃於普。”一個脾氣暴躁、留鬍子的年輕蠢材說。
“埃於普。”我轉向大師說,不過反正他已經聽見脾氣暴躁的蠢材說的話了。接着,他望了我一眼,彷彿說:“我知道了。”他的眼神告訴我,他不想再延長我們此次的見面了。
蘇丹陛下指定我監督我所謂“祕密”的這本插畫書,負責其內容寫作、頁緣飾畫和內頁插畫,這件事早就讓奧斯曼大師極爲窩火。再加上在我的影響下,蘇丹陛下對法蘭克風格的繪畫也有了興趣,這更教奧斯曼大師滿心不悅。有一次,蘇丹曾經逼迫奧斯曼大師仿製一位意大利畫家繪製的肖像。奧斯曼大師厭惡地模仿了意大利畫家的那幅畸形的圖畫,他把這次畫畫稱爲“酷刑”,而我也知道他因此而怪罪於我了。他對我的遷怒也是有道理的。
我在階梯中間站了一會兒,望着天空。確信自己已經落後很多時,我就開始走下結了冰的臺階。我非常緩慢地還沒有下兩級臺階,有個人已經抓住我的手臂,抱住了我:黑。
“太冷了,”他說,“您冷嗎?”
我毫不懷疑就是這個人攪亂了謝庫瑞的心。就連他抓住我手臂時的自信,都在證明這一點。他的樣子中有某樣東西像是在說:“我已經努力了十二年,如今真的長大了。”樓梯走完了。我讓他以後再跟我說說在畫坊裏看到的情形。
“你先走吧,孩子。”我說,“去跟上人羣。”
他有點喫驚,但沒有表露出來。他穩重地放開我的手臂,朝前方走去,這個動作甚至都讓我感到滿意。如果我把謝庫瑞嫁給他,他會同意和我們住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