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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徑直走向海濱浴場的坡。也許藥店老闆凱末爾先生正值着夜班呢,也許他還沒有睡意。我會去打擾他,我們會聊一聊,我會跟他講,他也會看着對面小賣部的燈光下叫喊着賽車的年輕人靜靜地聽我說。看到藥店的燈還亮着,我很高興,他們還沒睡。我推開門,風鈴響了。哎呀,天哪,不是凱末爾先生,是他老婆。
“你好,”我說,頓了一下,“我要阿斯匹林。”
“是一盒,還是一片?”她問道。
“兩片。我頭疼。還有點鬱悶……凱末爾先生……”我說道,可她根本就沒在聽。她拿了把剪刀,剪了兩片阿斯匹林,遞給了我。我給她付錢時問道:
“凱末爾先生已經去釣魚了嗎?”
“凱末爾在上面睡覺。”
我看了看閣樓,兩拃厚的閣樓上面,他在那兒睡覺。他要是醒來的話,我可以跟他說說話,也許對於那些沒教養的年輕人他會說些什麼,也許什麼也不會說,就那樣若有所思,專注地看着外面,而我會說說,我們可以說說話。我拿起了他老婆的小白手放下的找頭,而她立刻就沉入到櫃檯上面的東西里去了——應該是連環畫。真是個漂亮女人!晚安,我說,沒再打擾她,便出了門。風鈴又響了響。街上已經空無一人,玩捉迷藏的孩子們都已經回家了。沒辦法,我也回家了。
掩上院子的門,我從百葉窗看到老夫人房裏的燈還亮着——我沒躺下之前她是不會睡着的。我從廚房門走了進去,鎖上門,轉了一圈,慢慢地上了樓梯,這時我想到了:位於於斯屈達爾的房子真的有樓梯嗎?那是什麼報紙來着?明天到小賣部去要要看,我會問,你這兒有《代言人》報嗎,我會說是我們家法魯克先生要,他是個歷史學家,他對歷史專欄很感興趣……到了樓上,我進了她的房間,她在牀上躺着。
“我回來了,老夫人。”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