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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並不因爲我是侏儒而傷心。我真正傷心的是,人們已經壞到了連一個五十五歲的侏儒都要嘲弄。”
沒有人說話。玩牌的人大概也聽到了。我看了看奈夫扎特,他也看着我。他聽明白了嗎?兩個年輕人低頭看着地,大概多少有些羞愧了。我有點頭暈,電視機也在“嗚嗚”作響。
“沒教養的!”傑米爾再次空白無力地罵道。
“哎,別走呀,雷吉普,”傑米爾說,“上哪兒去?”
我沒回答。搖搖晃晃地邁了幾小步,把咖啡館明亮的燈光拋在了身後。我又來到了外面,走進了涼爽、黑暗的夜裏。
我實在走不成路,但我還是強迫自己又邁出幾步,然後坐在防波堤邊上的一個纜柱上。我深吸幾口清新的空氣,心還是怦怦跳得很快。怎麼辦呢?遠處,娛樂場所和飯店的燈光閃耀着;樹上掛着彩燈,燈光下,人們在那兒聊天、喫飯。我的主啊!
咖啡館的門開了,我聽到了傑米爾的喊叫聲。
“雷吉普,雷吉普!你在哪兒?”
我沒吭聲。他沒看到我,走了進去。
過了很久,我聽到了開往安卡拉的火車的轟鳴聲,站了起來。應該有九點十分了,我這樣想道:難道所有那些不都是些字,不都是些很容易就會煙消雲散的東西嗎?心裏多少有些舒坦了,但我還不想回家,卻又沒別的事可幹:我要去看電影。我身上的汗落了,心跳也正常了,現在好多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