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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一看,太陽已經照在了我的肩膀上。鳥兒站在枝頭,我爸爸媽媽則在裏面說起話來了。
“哈桑昨天幾點睡的?”我爸爸問。
“我不知道,”媽媽說,“我早就睡了。你還要點麪包嗎?”
“不,”我爸爸說,“中午,我會回來看看他在不在家。”
之後他們都沒有說話,但是鳥兒卻沒停嘴,我躺着,聽着鳥兒的叫聲和飛馳趕往伊斯坦布爾的汽車聲。而後,我從牀上起來,從褲子口袋裏掏出倪爾君的梳子,又重新躺了下來。在從窗戶進來的陽光下我看着那梳子,我就那樣躺了一會兒,想着。一想到我手中拿着的這個東西曾在倪爾君發叢中最僻靜的角落裏滑過,我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然後我悄悄地從窗戶鑽了出去,從井裏打水洗了臉,感覺自己好多了,就像我半夜時想的那樣,我不認爲我和倪爾君不能在一起,不認爲我們倆不是同一個世界裏的人。我進了屋子,穿上泳衣、褲子和塑料鞋,把梳子裝進口袋,就在我要出去的時候我聽見了門口有聲響。很好,我爸爸要出去了,這意味着早餐喫土豆、奶酪和橄欖時再也不會聽到生活是多麼的艱辛、高中文憑又是多麼的重要的話了。他們在門口說着話。
“告訴他,今天要是再不坐下來學習的話……”我爸爸說着。
“昨天晚上他坐那兒學了呀。”我媽媽說。
“我去了花園,從窗戶看了看屋裏,”我爸爸說,“他是坐在桌子旁,但並沒有在學習。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在外面。”
“他會學的,會學的!”媽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