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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坐在一幢小房子前的臺階上(四根上漆的柱子,高高的瓦屋頂下掛着一隻巨大的銅鐘),望着遲滯的河水曲曲彎彎流向災難侵襲的城市,還有那雉堞狀的城牆。酷熱像棺布一樣罩在城市的上空,而那河水,儘管流得那般緩慢,卻仍然帶着動勢,使你油然升起一種世事無常的憂傷。一切都過去了,它們又會留下什麼痕跡?凱蒂覺得,所有的人,乃至整個人類,就如同這條河裏的水滴一樣,流淌不定,一滴滴彼此接近,卻又相距遙遠,匯成一股無名的巨流奔向大海。既然一切轉瞬即逝,任何事物都無關宏旨,人們竟還要荒唐地看重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讓自己也讓別人遭受不幸,這實在太可悲了。
“你知道哈林頓花園嗎?”她問沃丁頓,美麗的雙眼充滿笑意。
“不知道,怎麼?”
“沒什麼。離這兒太遠了,我的家人住在那兒。”
“你想回家了嗎?”
“沒有。”
“我想,再過兩個月你就能回去了。瘟疫似乎有所緩和,等天氣涼下來,一切也就結束了。”
“我都不想走了。”
有那麼一刻她想到了將來。她不知道沃爾特心裏有什麼打算,他什麼都沒跟她說,始終冷靜、禮貌、沉默,高深莫測。小小的兩滴水隨着河流默默流向未知,這兩滴水相對而言是那樣獨特,但在旁觀者的眼裏,不過是河流中無法辨識的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