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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阁下,我放弃提问。”地方检察官说着,看了一眼陪审团。
法院当天休庭时,戈德温气呼呼地说:“哼,你说过你有朝一日要把我宰了,我还以为你不是当真的。没想到你——”
“别犯傻了,”霍拉斯说,“你难道看不出这场官司你打赢了?没发现他们没办法只好抨击给你作证的人的品行了?”但他们离开监狱时,他发现那女人仍然凝望着他,仿佛深深地预感到大祸就要临头。“我跟你说,你千万不必担心。谈起酿威士忌或讲起爱情来,你也许知道的比我多,不过关于刑事审讯,我知道的可就比你多,记住这一条。”
“你认为我没做错?”
“我知道你没做错什么。难道你没看出你的那番话把他们提出的案情给破坏了?现在他们充其量希望陪审团不能取得一致的意见。而这种可能性小得很。我告诉你,他明天就能走出那监狱,做个自由人。”
“那我想我该考虑怎么付你钱了。”
“对,”霍拉斯说,“好吧。我今天晚上上你那儿去。”
“今天晚上?”
“对。他明天也许还会叫你上证人席的。不管怎么样,我们最好有所准备。”
八点钟的时候,他走进那疯女人的院子。黑暗里只有房子深处某个旮旯里亮着一盏灯,像困在荆棘丛里的一只萤火虫,但他大声叫这女人时她没有出来。他走到门前敲门。一个尖利的嗓门高声说了句话;他等了一会儿。他正想再敲门,又听见有人说话,嗓门尖利、粗野而又微弱,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像是被雪崩埋住的芦笛声。他穿过齐腰深的臭烘烘的杂草绕到房子的后面。厨房门大开着。那盏油灯就在里面,被黑乎乎的灯罩弄得光线暗淡,使这房间——里面隐约可见一大片混杂着老年妇女的体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并没有充满亮光却充满了阴影。只见塞进工装裤里的破汗衫上面一个闪着棕黑色微光的结结实实的圆脑袋,脸上方是往上翻的眼白。在这黑人背后,疯女人正在一个打开的碗橱前转过身来,用胳臂把稀疏的头发掠向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