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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 entia enim licet d uodammodo levibu squehonfinibus acilius atque incuriosiu s verbis reddere quam entia, verunltamen pio diligentique rerum scriptori plane aliter res se habet:nihil tantum repugnat ne verbis illustretur, at nihil adeo necesse est ante hominum oculos proponere ut certas quasdamres, quas esse neque demonstrari neque probari potest, quaecontra eo ipso, quod pii diligentesque viri iRas quasi ut entiatractant, enti nascendique facultati paululum appropinquant.
ALBERTUS SECUNDUS
tract.de cristaU.spirit.
ed.Clangor et Colloof.lib.I, cap.28.
約瑟·克尼克親筆譯述如下:
……雖然,從某一方面來說,對於淺識之士而言,不存在的事物,比之存在的事物,較爲輕易,故而不負責任地形諸語言,但對嚴謹且有良知的史家而言,情形恰好相反。述說某些事物——其存在既無法舉證、又不可推測的東西——固然難之又難,但也有更大的必要。嚴謹且有良知的人士,以對待存在事物的態度對待不存在的事物,這個事實的本身,就使他們向存在和由無生有的可能性跨進了一步。
我們的意向,是將我們所能蒐集得到、與約瑟·克尼克,或如玻璃珠戲檔案中所稱的珠戲導師約瑟甫斯三世(Ludi Magister JosephusⅢ)相關的少數傳記資料,納入下文之中,以便保存。我們並非不知,這種做法,與當前有關知識生活的法則和習慣似有牴觸,或背道而馳。何故?因爲,畢竟說來,摒除個人主義,儘量將個人納入教育專家和學者階層之中,向來是我們的指導原則之一。就因爲這個原則,在我們的悠久傳統中,一直受到極爲徹底的遵守。以致到了今日,要想求得常在這個組織中以身作則的各種人員的傳記與心理資料,這才難上加難,乃至往往完全無法辦到。有時候,在許多情況之下,甚至要判定他們的原來姓名爲何,亦不可能。這個教會組織,不但抱持隱姓埋名的原則,而且近乎百分之百地達到了這個要求。直到如今,這個事實,仍是我們這個學區的知識生活的主要特色之一。
雖然如此,但假如我們要查出某些與珠戲導師約瑟甫斯三世生平有關的事實,至少是勾出其人的大概輪廓的話,那麼,我們相信,我們之所以這樣做,既非出於任何種類的個人崇拜,亦非刻意違背傳統的風俗習慣,而是專誠一志地爲了服務真理和學術。古人有言,你愈要明白而又合理地去申述一個命題,結果就愈來愈難抗拒一個與它相反的逆敘。對於教育當局和知識生活應當匿名的想法,我們不但支持,而且尊重。不過,我們只要一瞥心靈生活的早期歷史,這也就是說,我們只要一覽《玻璃珠遊戲》的發展歷程,就會無可反駁地看出,在其發展的每一個層面上,每一次擴張裏,每一種改變中,在其歷史的每一個重要環節之中——不論是進步的還是保守的——莫不皆有主持其事之人的明顯印記。其人雖然不一定就是其事的唯一的或實際的創作者,但總不失爲促成此種變化,使其臻於至善的媒介。
不用說,我們今日對於性格的理解,與此前的傳記作家和歷史學家大爲不同。對於他們而言,尤其是在偏好傳記的作家看來,一個人物的精神,似乎就是其人的偏執性、反常性、獨特性,實在說來,往往就是他的病態性。與此相反的是,我們現代人甚至連主要的個性都不提——除非碰到已經超越一切固有和特異性質,達到和光同塵、用超個人的極致之士。關於此點,我們只要深入透視,便可看出古人早已就有這個理想了。例如,古代中國人中的聖人或完人的形象,或蘇格拉底倫理學中所定的理想,與我們當今的理想,幾乎就沒有什麼差別可言;又有許多偉大組織,譬如羅馬天主教會,在它達到鼎盛的時期,亦曾看出與此相類的原則。實在說來,它的許多尖鋒人物,例如聖·湯瑪斯·阿奎那(st.Thomas Aauinas),在我們的眼中,就像古代希臘的雕刻一樣,所顯示的形象,也都是典型的代表,而不是個人的角色。
儘管如此,但早在知識生活改革以前(此種改革始於20世紀初期,因此,我們是它的繼承人),那種真正的古代理想,顯然就已快要喪失殆盡了。當我們檢閱當時的傳記,發現作者如何嘮嘮叨叨地敘述某個人曾有多少兄弟姊妹,或在童年期和青春期,乃至在爭取名位和追求愛人方面留下了怎樣的心理創痕和疙瘩時,也許要驚異不已。我們現代人對於一位主要人物的病理或其家族史不感興趣,對於他的精力、他的消化,或其睡眠如何,莫不皆然。縱然是他的心智背景——影響他所偏好的學科、所愛讀的書籍,等等發展的事項,對我們亦無特別重要的分量。在我們看來,一個人是否成爲一位要人,是否值得特別重視,只看他的天性和他所受的教育,是否能夠讓他個人近乎百分之百地專注於教會組織的功能,同時又不致喪失那使個人值得吟味的活潑、清新、令人激賞的衝勁。因此,假如個人與組織之間發生了矛盾的情形,我們便將此類矛盾視爲考驗其人是否具有才幹的一種試金石。我們不支持因受慾望和激情的驅使而幹違犯法律和秩序之事的叛徒;我們認爲,只有爲了大體而犧牲自己的人物,才值得我們的敬重和心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