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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別忙,”約瑟·克尼克插口說道,“請你再談談你剛纔提到的那位教師。我幾乎以爲我可以猜到他是誰了。”
“猜猜看。”
“我起初想到的是哈勒市的佛蘭凱,但你說他是斯華比亞人,因此,我想那就只有是約翰·亞爾布烈·班吉爾了。”
約可伯斯大笑起來,一個愉快的表情改變了他的面形。“你倒使我大感意外哩,我的朋友,”他大聲叫道,“我心裏想到的果真是班吉爾哩。你是怎麼碰巧知道他的?或者,在你們那個異常的學區中,有人知道這樣一類深奧難解而且已被遺忘的事情和姓名,是否正常?假如你拿這個問題去請教我們這個修道院中的所有神父、教師,以及學生——包括前幾代的所有神父、教師和學生,我敢保證,沒有一個人會知道此人的名字。”
“卡斯達裏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情,或許除了我本人和我的兩位好友之外,沒有一個知道。爲了私人的原因,我曾用功研究過18世紀時的虔信派,結果,以班吉爾爲首的幾位斯華比亞神學家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時,在我看來,他似乎是青年人的理想教師兼嚮導。我對此人敬佩得五體投地,甚至還請人將他在一本古書中的肖像翻拍下來,裝在相框裏供在我的書桌上面。”
約可伯斯神父繼續不斷地大笑着。“我們的聚會真是吉星高照,”他說,“你我二人在研究途中居然不約而同地碰上這個被人忘得一乾二淨的人物,真是奇特。尤其奇特的也許是,這個斯華比亞地方的新教派,居然能夠同時影響到本篤會的一個僧侶和卡斯達裏的一個珠戲能手。順便一提的是,據我猜想,你們的玻璃珠戲是一種需要豐富想象力的玩意,因此我有些奇怪,像班吉爾那樣一個極度嚴肅的人怎麼會引起你的興趣?”克尼克也高興得笑了起來。“好啊,”他說,“假如你記得班吉爾曾花數年的時間研究聖·約翰的啓示錄,並釐定某種體系解釋它的預言的話,那你就得承認我們這位朋友與嚴肅恰好相反哩。”
“那倒不錯,”約可伯斯神父愉快地承認道,“那麼這種矛盾你怎樣解釋呢?”
“如果你容許我開個玩笑的話,我得說班吉爾所缺乏的,以及深心渴求的,正是玻璃珠戲。你看,我將他列入我們玻璃珠戲的祕密先驅和祖師了哩。”小心翼翼地,約可伯斯再度一本正經地反斥道:“不論如何,將班吉爾附入你們的系譜裏面,在我看來,是一件頗爲狂妄的事情。關於此點,你的說辭如何?”
“我說過這只是一個玩笑,但這個玩笑卻也可以言之成理。班吉爾,在他仍然相當年輕的時候,在他埋首於偉大的《聖經》研究工作之前,曾對他的朋友談起他所擬定的一個計劃。他說他希望以一箇中心觀念爲主,以勻稱和對觀的辦法,將他那個時代所有一切的知識做一番整理和總結。那正是玻璃珠戲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