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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被押到樓下,經過學校前面到了西邊的廂房,我想就是你們老師現在住的地方。溫梅爾站在門口,他身邊還有一名尉官。
“他們背後,通敵翻譯坐在臺階一旁,雙手抱着腦袋。他臉色蒼白,看樣子深受震驚。大約二十碼之外,我看到牆邊躺着兩具女性屍體。我們到達的時候,士兵們把屍體推滾着弄上了擔架。尉官走上前,示意屠夫跟上他。
“溫梅爾轉身走進屋裏去了。我看見他順着黑暗的石頭走廊走去,有人推着我跟在他後面。到了盡頭處,他站在門外等我。屋裏有光線射出來。我到的時候,他示意叫我進去。
“見了那情景,除了醫生以外,誰都會暈倒。我真希望我也能暈過去。屋裏空蕩蕩的,中間擺一張桌子,桌上用繩子綁着一個男青年,就是那位表哥。他赤身裸體,只穿着一件沾滿了血跡的背心,嘴和雙眼嚴重燒傷。但是我只看見一樣東西:在他外生殖器那個地方只留下一個黑紅色的洞。他的陰莖和陰囊被剪掉了,是用剪鐵絲網的鋼剪剪的。
“在另一個角落,地板上也躺着一個赤裸的人。他的臉貼在地上,我看不出他們把他弄成了什麼樣子。他明顯也失去了知覺。我永遠忘不了那房間的凝滯氣氛。裏面有三四個士兵——士兵!當然是專事嚴刑拷打的神經變態的施虐狂。有一個人手裏握着一根長鐵棍。電爐火焰熊熊。他們中間有三個人繫着皮圍裙,和鐵匠的圍裙一樣,以免弄髒了他們的衣服。屋裏有一股濃烈的糞尿臭味。
“還有一個人被捆在角落的椅子上,嘴巴被堵起來。那人塊頭很大,有一隻手臂受了重傷,但顯然還沒有受過酷刑。溫梅爾先拿那些最容易攻破的人下手。
“我在電影中——像羅西里尼的影片——看到過好人面臨這種場景時的反應,對法西斯怪物怒目而視,發出簡短有力、義正詞嚴的譴責。他爲歷史說話,爲人類說話,把他們永遠釘在恥辱柱上。我承認,當時我的感情立即充滿了強烈的個人恐懼。你知道,尼古拉斯,我在考慮,溫梅爾還給了我好長時間考慮,我大概也逃脫不了嚴刑拷打的厄運。我不知道爲什麼要對我動刑。但是當時的世界已經沒有任何理性可言。人類竟然可以如此自相殘殺……
“我轉身望着溫梅爾。令人驚訝的是他儼然成了房間裏最有人性的人。他的表情既厭倦又憤怒,甚至有點憎惡,爲自己的部下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而感到羞愧。
“他用英語說:‘這些人以此爲樂,我不是這樣。在他們對那個兇手動刑之前,我希望你勸勸他。’
“我說:‘我該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