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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手錶重新上了發條。二十分鐘後,還是那兩個人,準時來到了囚室。黑色服裝使他們顯得比以前更富挑釁。他們的臉倒是不見得特別殘暴。金髮亞當站在我面前,手裏提着一隻和他不相配的小箱子。
“請……不要抵抗。”
他把箱子放在桌上,伸手進去拿東西,取出來兩副手銬。我鄙視地伸出手腕,讓自己和身邊的兩個人銬在一起。他又拿出一隻奇異的黑色橡膠嘴罩,成凹面形,有一個厚厚的突出物,你得咬住。
“請……我來給你戴上。不疼的。”
我們兩個人都遲疑了一陣。我已經拿定主意不反抗,最好保持冷靜,等到能打到我真正想打的人時纔出手。他小心翼翼地把橡膠口塞向我遞過來,我聳聳肩。我用牙齒咬住它的黑色舌狀物,有消毒劑的味道。亞當熟練地把帶子系在我的腦後。他又回到小箱子去找黑色膠布,把口塞的邊緣粘在皮膚上。我後悔自己沒有刮鬍子。
他的第二個舉動使我頗感驚奇。亞當跪在地上,把我的右褲管捲到膝蓋之上,用一條彈性吊襪帶固定好。接着他讓我站起來。他先做了個手勢,讓我不必驚慌,然後把我的套衫往頭頂上拉,過了頭頂之後又往下硬扯,讓它掛在我的後腰上。他把我的襯衫紐扣全部解開,使勁把襯衫左邊往後拉,直到露出肩膀。他從小箱子裏取出兩條一英寸寬的白綢帶,每一條都有血紅色的玫瑰花形花邊。他把一條紮在我的右小腿肚頂部,另一條紮在腋窩和裸露的肩膀上。一個黑色的圓形物,直徑大約兩英寸,上面有膠帶,被固定在我的前額中央,像貼了一塊大膏藥。最後,他做了個讓我聽話的手勢,把一個寬鬆的黑袋子套在我頭上。我越來越想反抗,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我們出發了,兩邊各有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臂。
走到走廊盡頭,他們讓我停下來。亞當說:“慢點。咱們上樓。”我懷疑“上樓”指的是“進屋”,也可能只是因爲他英語說不好。
我用腳尖往前走。我們爬上了有陽光的地方。雖然矇頭黑袋擋住了全部陽光,只能透過一絲光亮,但是裸露的皮膚還是可以感受到它。我們可能走了兩三百碼,我彷彿嗅到了大海的氣息,但不能完全肯定。我以爲他們會讓我靠在一面牆上,面對執行槍決的行刑隊。但是他們再次讓我停下來。一個聲音說:“現在下樓。”他們給我充分的時間走下臺階,臺階級數比走進我的囚室還要多。空氣開始變涼。我們拐了個彎,順着臺階繼續往下走。憑着我們走動的聲響產生的迴音,可以判斷出我們已經進入一個大房間。我聞到木頭燃燒發出的神祕而不祥的氣味,刺鼻的瀝青味。他們又讓我停下來。有人從我頭上取下了袋子。
我本來以爲會見到許多人。但是隻有我和兩名押送人員。我們在一個巨大的地下房間的一端,很像一個極大的地下蓄水罐,有一座小教堂那麼大,伯羅奔尼撒半島上已損毀的土耳其舊城堡底下就有這種東西。我抬頭一看,見到兩個頗能說明問題的煙囪狀口子,很可能是從地面上堵死的罐頸。
另一端有一個小講臺,臺上有一個寶座。正對着寶座的是一張桌子,也可以說是用三張桌子連接成一個月牙形的桌子,上面鋪着黑色桌布。桌子後面有十二張黑色的椅子,中間的第十三個座位的位置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