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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哀號聲中,既有憤怒,也有勝利將臨的歡樂。
<h3>五</h3>
正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婦人高高地站到了一塊石頭上。她那深陷的兩腮乾癟異常,未經梳理的長髮活像餓狼身上的灰白色鬣毛。襤褸的衣衫下,裸露出蠟黃的、瘦骨嶙嶙的肩膀和乾癟的、耷拉着的乳房——這乳房曾經賜予很多人以生命,而現在母性已經消耗殆盡。她向牆伸出雙手,於是大家的目光都注射到她身上。她開始說話了,聲音是如此痛苦,以至於那個餓漢聽了都因此感到羞愧而停止了絕望的號叫。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老婦說。
我們大家都靜下來,不作聲了,怒不可遏地冷笑着,等待着,看那牆怎麼回答。牆身顯現出一個血淋淋的灰色斑點,這就是這個老婦人稱作“我的孩子”的腦髓。我們都迫不及待地、嚴峻地等着聽那卑鄙下流的劊子手的回答。這時是那麼地靜,萬籟俱寂,以致我們都可聽到頭頂上雲彩飄浮而過的颯颯聲,連黑夜都把呻吟牢牢地壓在自己的胸中,不讓它出聲,只發出微弱的吱吱聲,噴出灼熱細小的砂粒,讓它們來吸吮我們的潰傷。老婦人再次提出嚴厲而痛苦的要求:
“殘忍的殺人犯,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我們的笑變得愈來愈嚴峻,愈來愈憤怒。但那卑鄙下流的牆卻仍然保持沉默。這時,從默默無聲的人羣中出來一個老頭子,他瀟灑、嚴肅,同那位老婦人並排站到一起。
“把我的兒子還給我!”老頭子說。
這景象如此令人害怕,卻又如此使人歡樂!我的背脊因爲突然感到一陣寒冷而蜷縮起來,全身的肌肉因爲充滿從未曾有過的可怕的力量而起了雞皮疙瘩。我的夥伴捅了一下我的腰眼,嘻開嘴,齜着牙對我表示親熱;從他正在腐爛的嘴巴里,一股令人作嘔的臭氣像一道嘩嘩作響的巨浪,噴發出來。
人羣中又走出一個人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