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歌 (第1/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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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三幽灵中的第一个</h3>
斯克掳奇醒来的时候,天还是很黑,他从床上望出去,简直无法把那扇透明的窗子同他房里的不透明的墙壁分辨出来。他竭力想用他那双雪貂[1]般锐利的眼睛望穿黑暗,这时,附近一座教堂连敲了报四刻的钟声。他便静听接着敲几点钟。
叫他大为惊骇的是,这沉重的钟声敲了六下再敲第七下、第八下,这样有规则地直敲了十二下才停止。十二点啦!他上床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多。这只钟一定是出毛病了。一定有一根冰柱搅进它的齿轮之间去了。十二点!
他揿揿打簧表[2]的弹簧,来校正一下这只岂有此理的钟。表的小脉搏快速地打了十二下,就停止了。
“我竟会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再一直睡到半夜,”斯克掳奇说,“这怎么可能呢!这也不可能是太阳出了什么毛病,而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吧!”
因为这个想法太吓人了,他就赶快爬下床来,摸索着走到窗边去。他非得用晨衣的袖子擦掉窗上的霜,才能够看见东西;可是即使这样仍然看不大到什么。他所能看出的只是:雾还很大,天还非常冷,没有人跑来跑去的声音,也没引起很大的骚动;假如黑夜当真已经赶走了白昼而占有了世界的话,那就毫无疑问会引起骚动的。这倒是一个莫大的安慰,因为,如果无法计算日子的话,那末“见此第一联汇票三日后请付埃伯尼泽·斯克掳奇先生或其授权人”等等,就会变得像一张美国的债券[3]一样不值钱了。
斯克掳奇回到床上去,想啊想的,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一个名堂来。而且他越想就越糊涂,他越是竭力不去想它呢,反而越是想得多。马利的鬼魂使他烦恼得不得了。每当他经过充分思考,断定这全是一场梦之后,他的心却老是像一个放松了的强力弹簧似的,又弹回到原来的地方去,结果又得从头研究这同样的问题:“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斯克掳奇怀着这种心情躺着,直躺到钟声报了三刻,这时候他忽然想起,那鬼警告过他,当钟报一点时就会有客来找他。他决定醒着躺在床上,等候这个时辰过去;而这个主意,由于他那时的不能入睡正如他不能入天堂一样,也许可以说是他所能作出的最聪明的决定了。
这一刻钟时间真长,以致他不只一次地认为自己一定不知不觉地打起瞌睡,错过钟点了。最后,钟声传入他那静听着的耳中来了。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