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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有點傻眼,這是什麼癖好?怪道那些官兵事先囑咐她,讓她換袖口寬大的衣裳,原來就是爲了投上司所好?她有點生氣了,她是碼頭上行走的,生意人最講究約法三章。先發貨後具款,最後勢必談不出好買賣來。
她拉長了臉,“大人,您做得太過了,我可不是花街的粉頭兒……”待要拽下袖子,卻被他攔住了。
梁遇怔怔望着那個胎記,望了半天。這些年他的情緒一向控制得很好,控制得久了,連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血肉之軀。然而他現在的心竟開始打顫,一陣陣地,推動着血潮湧向四肢百骸,朽木也有活過來的跡象了。他下意識抓緊她的肩,像怕她跑了似的,手指幾乎陷進她肉裏去。
“這個胎記……”他聽見自己嘶啞的嗓音,越接近真相,越讓人忐忑,“是自小就有的麼?”
月色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麼,看他血紅着雙眼,要喫人的架勢,她有點怕,忍痛嚥了口唾沫,“和……和大人什麼相干!”
結果那張臉愈發陰森了,他緊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在問姑娘話,姑娘只管答是或者不是,就成了。你最好給我老實些,要是有半句假話,我即刻命人宰了那個叫小四的孩子,聽明白了?”
這回月色終於被嚇破了膽,打算做妾的念頭也飛到九霄雲外去了,這個人她惹不起,於是哭着說:“回大人的話,這胎記我打小就有,我自己瞧不見,還是小四告訴我的,說看上去像個刀螂……我和您沒仇吧?就算老輩兒裏有過結,您也不能翻小帳,事兒過去那麼久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一哭,一雙楚楚的大眼睛裏滿含熱淚,連着臉頰和鼻子都紅起來,看上去一副可憐相。梁遇忽然鬆了口氣,替她放下袖子,自己退坐回了圈椅裏。
可怕的沉默,只有燭火跳動發出噗噗的聲響。月色絞着手指,無措地站在地心兒,對眼下的局勢感到絕望。
提心吊膽留神他的動向,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他抬起頭來,那張臉已經退去了猙獰,還原成最初的模樣。帶着一點傲慢,又帶着一點矜重地,從袖袋裏掏出一張銀票遞過來,淡聲道:“給你的,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