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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徊哦了聲,開始瞎琢磨,“我人前可怎麼稱呼您呢,也跟着他們叫老祖宗?”
這比拜乾爹更過,梁遇蹙眉說別,“你是我的小祖宗,我可不敢承你這一聲兒。”想了想道,“就跟着宮人叫掌印吧,人前人後警醒着點兒就成了。”
月徊說“得嘞”,答得十分乾脆響亮。她是那種紮在哪裏就能落地生根的人,這一天在司禮監廝混,冷了烤火,餓了喫果子。掌印值房裏有個小小的隔間,外人是不能進的,她就踏踏實實在裏頭呆了一整天,還嚐了大內專供掌印的膳食,直豎大拇哥,“可比東來順的廚子強多了!”
她不是正經宮裏人,不能在乾清宮點眼,因此皇帝那頭情勢怎麼樣,她也不知道。等到將夜的時候,御前的人來回皇帝病勢,據說比上半晌又好了些,已經能坐起身進東西了。
梁遇舒了口氣,回身對月徊道:“看來用不着等到明兒了,回了皇上一聲,我打發人送你回去。”
月徊暗裏有些可惜,難得進一回宮,昨兒半夜來,今兒掌燈又出去,沒能着實開一回眼界。不過宮裏步步兇險,她還是早早兒出去的好,也省了哥哥的麻煩。
於是跟着一塊兒上乾清宮去,預備給皇帝請個跪安就告退。穿過細密的雪沫子,暮色中巍峨的宮闕豎立在廣袤的天街前,一溜宮燈高懸着,把檐下的和璽彩畫照得熠熠發光。
皇帝還在東暖閣,門上垂掛的金絲絨簾子打起來半邊,隱約能聽見裏頭的動靜。皇帝正用酒膳,膳桌上排得滿滿當當,但他胃口欠佳,只點了一盅金絲燕窩粥捧在手裏,慢慢拿金匙舀着喫。
門上有人進來,他抬了抬眼。月徊見過他幾回,頭前他都是躺着的,看不真周長什麼模樣。這會兒坐起來了,一條攢珠的眉勒束在額上,底下兩道眉毛長得又黑又長。皇帝的眼睛是那種丹鳳眼,月徊印象中的單眼皮大多伴有腫眼泡兒,但皇帝不一樣。他的丹鳳眼是古畫上王昭君的眼睛,眼角上翹且狹長,要是斜着瞧人一眼,那了不得,很有眉目傳情之感。
月徊還算自省,她懂得欣賞美,但也要看一看對方是誰。這位是天字第一號,她不敢放肆,很恭順地跟在哥哥身後,兩隻腳並得緊緊的,連有點外八字的毛病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