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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之夜,艾希科尔总理在耶路撒冷的办公室里一直熬到凌晨。他的秘书已经回家了;值班的接线员在电话旁边打着盹儿;他的保镖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窗外,城市里街灯闪烁;重型卡车从楼下隆隆而过。总理用肘斜撑在书桌上,双手捂着脸,他的书桌上堆满了文件和信函。最后,他的私人司机出现在门口,毕恭毕敬地建议:“对不起,先生,也许咱们该回去了。”
“你说得很对,yunger mann[55],”艾希科尔回答说,“Geendikt。我们回家吧。这儿还有什么要干的呢?”
那年夏末,阿扎赖亚和约尼决定自己酿点儿酒,预备着冬天里喝。约尼从葡萄园拖来了十箱麝香葡萄,阿扎赖亚则在博洛戈尼西的五金店后面找到了一个旧酒桶,并把它滚回了家。他们两个把葡萄压碎,榨了汁,又加了适量的白糖,然后把葡萄汁贮存起来发酵。发酵好之后,他们就用吸管把浓浓的液体从酒桶中引出来,盛放在空苏打瓶中。
丽蒙娜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笨拙,走起路来不是肩膀碰着了门,就是身子撞到了桌上。有时,她想要什么东西,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忘记了想要什么。哈瓦每星期来帮他们打扫两次房间。烤面包和洗衣服的活全都由她包了。干完杂活之后,她偶尔也和他们坐在一起,但她从来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12月份,安娜特生了第一胎,是个男孩,取名叫尼姆罗德。两星期以后,丽蒙娜生了一个女儿。尽管婴儿出生时体重偏轻,但却生得非常顺利。阿扎赖亚提议给孩子起名叫娜玛,约拿单只是应了一句:“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婴儿的摇篮摆在卧室,和丽蒙娜在一起,而两个男人则继续睡在客厅。
雨季又开始了,一天到晚总是阴雨绵绵。由于拖拉机库没什么工作要干,阿扎赖亚和约尼早上起得很晚,夜里也睡得很迟。他们已开始喝夏天酿的酒了。
就这样,1966年过去了,1967年开始了。为了让哈瓦有更多的时间照看孩子,雷切尔·斯塔奇尼克又被叫来照顾约里克。每天早上,雷切尔都在约里克的睡衣上围一条毛巾,用勺子喂他吃一个煮得很嫩的鸡蛋,再让他吃一点土豆泥或者喝一些温茶。她还每天扶他到浴室,帮他洗澡、擦身子、刮胡子。约里克几乎已经完全呆滞了。有时哈瓦搬来椅子坐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他居然毫无察觉。哈瓦每天都要往托儿所跑十几趟,去看望她的小孙女,而且每次都要批评托儿所的那些阿姨,并教导她们该怎样做才对。雨过天晴的时候,她就骄傲地推着童车在基布兹走来走去。
“斯鲁利克,你瞧她多好看!”她会这么对基布兹书记说。书记就腼腆地弯下腰,看着推车说:“是啊,真是啊。多迷人的小姑娘。”哈瓦立刻喜形于色,而且这种喜气洋洋的神情会持续很长时间,甚至当她清洗瓶子、煮床单和尿布、用氯水和肥皂的混合物擦地板,或者消灭每一个胆敢在厕所马桶中出现的病菌时,她依然是美滋滋的。
丽蒙娜坐在那儿给娜玛喂奶,既不关心她的两个男人,也不在意即将来临的风暴。她的乳房变大了,大腿变粗了,一双眼睛也总是半睁半闭。她坐在椅子中,解开衣服露出乳房,用手指把其中一个奶头挤得奶水直冒,然后把它塞给婴儿吮吸。这个奶头吃完之后,她就把另一个塞给女儿。她的脸也胖了,而且散发着像月晕一样的光。时不时地,她还抱起孩子轻轻拍打她的背,让她打嗝。她做得非常专注,也不在乎有没有像别人那样用布盖住孩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