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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田從沒有和香澄談到過祥子,而且在自己的身邊,也沒有露出有祥子存在的蛛絲馬跡來。但是,由於女人的第六官感(原注:指除了視、聽、嗅、味、觸等五個官感之外的另一種抽象的意念官感)的作用,還是得知了有祥子的存在。不過從香澄後來的話中,說明這完全是秋田的過慮。
“這不僅僅是你,一切對事業專注的男人,妻子都是第二號。也就是說,男人真正的戀愛對象是他們的事業。我也不是你正式的妻子,所以大概只能算第三號……。男人把一切都投入事業中去,能把傾注於工作的熱情勻出一點兒來,好不容易給了女人,我想這就夠了。正因爲有男人在忘我地工作,社會纔有進步。即使我能分享到這一丁點兒的熱情,也決不會抱怨叫屈的。對女人來說,這一丁點兒的熱情也就是一切了。我們,不,我對你給我的這一點兒熱情,感到全部身心都得到了安慰。所以,男人給予我的雖則只是很小的一部份,但是不能收回去呀!不管怎麼,絕不能……”她說到這裏,彷彿怕別人奪走似地,兩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挺起了身子。這是凜然不可侵犯的一個當母親的堅定神態。
要是別的“父親”,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放棄自己原有的主張。但秋田正因爲懂得作父親的道義和責任,不管她防禦得多麼堅固,也非得攻破不可。他打算把自己身體的“祕密”向她開誠佈公地直說了,這麼做,只因爲她堅執不悟,不過,自己絕不想對香澄的決心施加任何壓力。
秋田主意拿定,這時候車速減慢了,從車窗內可以望見甲府的一排排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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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扯謊!我不信,你是長壽的!”香澄迸發出湊厲的哀叫,神思恍惚,大驚失色。秋田在這天晚上沒法閤眼,這一強烈的印象,一直縈迴在腦際。他終於向香澄透露了自己的病情。那時候香澄的驚愕和悲哀,使自己也心裂腸斷,萬般痛楚。
秋田凝視着香澄,就好似在敘述他人的事一般,把自己這個“短暫逗留於世的過客”的情由一一告訴了她。不過,他多少說得有點兒誇張,但這對香澄的打擊是夠殘酷無情的了。爲了動搖以至打消她的堅執的心意,也不得不這麼做。
“原子彈爆炸受害者的後代,有畸形的危險。”這句話,像利劍穿透了香澄,這摧心裂肝般的打擊,幾乎使香澄一蹶不振。
這並不是旁人說的,而是出於一位醫生和父親的口
誠然,根據資料,當時懷孕的婦女受到原子彈爆炸以後生下的孩子,會受到種種影響和後遺症。但還不能確切證實畸形兒與放射能之間的必然聯繫。尤其經過戰後二十多年研究所得的資料,基本上否定了“放射能對遺傳有影響”的結論。但是秋田卻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說出了這番話,這是爲了唬住香澄。不這麼做,是無法勸注香澄來收回她的執念的。香澄面如死灰,正說明她那固若金湯的堡壘已經開始動搖了。秋田 毫無表情、近似冷酷地注視着這一切。但除此之外,秋田內心的任何動搖都不能形諸於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