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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薛寶瓶已想到會是這樣的說辭,還想過有沒有其他的法子弄些喫食。但那繭只食血肉,這些天來,她還捉過些蟲子丶蚯蚓之類餵它。可當年鬧過玄教之後,金水鎮附近的地力一直沒有恢復,不但作物懨懨的不景氣,就是泥土裏的小蟲都少得可憐。眼下又快要入夏,除了些幹臘肉,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一直把它餵養下去。
她嘆了口氣,展露出掌心的那枚銀耳釘。
王文笑眯眯地走下門臺,從她掌心兒裏把耳釘夾起來,這時候看到了她細細的手腕。白白淨淨的,透着底下血管的淡青色。掌心有繭子,但掌根指肚都透着青春少女特有的紅潤,就連長期的飢餓也抹不去。
王文就稍稍恍了一下神,拿了耳釘之後退回到門臺上,又認真打量她幾眼,才意識到薛家的小啞巴這些年已抽了條,有些短小的衣裳要掩藏不住底下細長的身體了。於是他笑了笑:「妹子,你稍等。」
他轉身進門,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提着半隻風雞丶一串幹餅。走到薛寶瓶面前,笑眯眯地要去捏捏她的臉,薛寶瓶立即躲開,皺眉看着他。王文哈哈笑了兩聲:「妹子生分了,你小時候我不是還抱過你麼?喏,拿着——這些年咱們真是生分了,也不怎麼走動。得空兒我過去瞧瞧,你那裏有什麼糟了朽了的,哥哥給你弄一弄,保證你過得舒坦。」
要真是「一碼歸一碼」,一個銀耳釘換不來這些。薛寶瓶覺得他的那些話叫她難受,好像明白點什麼,又不怎麼明白。她索性不去想了,一把從他手裏抓過東西,退開兩步,慢慢地挪走了。
回到家裏之後,她先從那風乾雞上撕下一條肉,浸了水,用刀子細細地剁成茸,然後灑進碗裏。肉茸一落底,繭立即扭動起來,薛寶瓶看見它前頭裂開了小小的口子,彷彿是它新生出來的嘴,滑動着四條觸鬚在碗底挪動,迅速地喫着東西。
她的心也一下子落了底,這纔打了一碗井水,一邊小口抿着水丶一邊一點點地啃餅子。等她喫完巴掌大的一個,那碗裏的肉茸也被小東西喫乾淨了,鼓鼓脹脹,一下子大了兩三圈,懸在水中一動不動,裏面卻好像新生出了一顆小心臟,一下一下地跳着,看起來彷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