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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高度爲七七二〇米。今年是往年從未有過的惡劣氣候,登到這裏已經過幾番苦戰,有幾人甚至獻出了生命。但今夜卻是一個久未遇到的寧靜的夜晚,這樣的好天氣只要能再持續兩天,我們就一定能夠征服頂峯。明天就要進入最後突擊營地了。在你接到這封信的同時,登頂成功與否的消息也會傳到你的耳中吧。
我終於來到了這裏,實現了世界上所有登山運動員夢寐以求的願望。任何一個登山運動員都會把征服八千米的高峰做爲終生憧憬的目標,何況這次還是沿着前人從未走過的道路進行的首次攀登,更是夢想中的夢想。正如法國登山家莫里斯·埃爾松所說:“活在彼處乃是人生之寶。”我爲了獲取此寶而犧牲了世人不能離開的其它一切寶物,人的自豪、朋友以及你——人世上我“唯一的女人”。
如今,我來到八千米的高山,痛切地醒悟到,與我所獲之寶相比,更貴重、更不可缺少的是我拋掉的那許多的珍寶。但這已爲時過晚。除了向前我別無它路。一切都爲了使這揹負着恥辱的身體,沿着從未有人涉足的聖潔的積雪山脊到達八六一一米的頂峯。可是,那以後又該怎麼辦呢?只好到時再定。
正如你所推測的那樣,我的恥辱和罪惡是在光明角北坡開始的。影山和我,利慾薰心,爲了登山運動員的名利,決意在積雪期首次征服險惡的北坡。雖然我們已在攀登穗高嶽和谷川的岩石中經受了一些鍛鍊,但是,面對初次攀登的外國山脈,況且又是歐洲阿爾卑斯山中最險峻的光明角北坡,我們卻沒有徵服它的信心。
儘管如此,我們仍決意一試。夏天曾有包括日本人在內的幾組登攀記錄,冬天卻還沒有過征服記錄。若是能夠順利成功,我們的大名就要響徹全世界。影山和我被北坡、更被那光榮和名譽燒得坐立不安。
爲了能夠確實實現我們的目標,我們以負擔全部費用爲誘餌,引誘當時被稱爲“攀巖第一人”的野中。
爲避免全部負擔會顯露出我們是以金錢來彌補力量的不足,所以便在形式上採用了負擔半數的友誼協助。固執地堅持單槍匹馬登攀的野中,敵不住光明角北坡和負擔全部費用的誘惑,和我們結組了。
北坡的險峻的確是出乎想象之外,但在野中的拖拽下,我們攀到了頂峯底下的大懸崖“黑蠍子”底部。我們在這裏終於被恐怖壓倒,一動也不敢動了。
山峯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即使是在同一場所、同一季節,攀登的情況也完全不同。其實,不僅山峯,登山者的心理也是如此。有這樣的情景,前次攀登時,表現出連自己也無法置信的堅強,但到第二次時,卻又象換了個人似的軟弱;上次毫無困難通過的險地,這次卻腿腳發軟無法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