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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河島這樣說,換上別人可能就得生氣了,可是上村還是心平氣和地向河島做着解釋:“這條路的便道太窄了,行人被自行車撞傷的事故時有發生,因此市民們要求拓寬這條路的呼聲越來越高。河島老先生,您在這條路上走的時候,沒有遇到過危險嗎?”
河島“哼’’了一聲,一邊拔鼻毛,一邊說道:“我可不是那種會被自行車撞上的傻瓜!老太太反應太慢,所以纔會被撞上。便道窄是窄,不過也沒有窄到不能擦肩而過的程度嘛!”
“年輕人也被撞過。不能認爲自己絕對不會出事,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輪到自己頭上。"上村想通過這句話把閒聊引到正題上,但是他的說法似乎不太高明。
只見河島用大手一拍桌子,向前探着身子大吼起來: “什麼?你他媽的是不是希望我被車撞死啊?少來這套!這纔是你們這些衙役的心裏話呢!把你們那張人皮剝下來,都是一路貨!你們就盼着我們這些上稅上足了的老人死呢!”
難怪河島在道路管理課有那麼大的名氣,原來這個人根本就不講理。別人的話他瞎解釋一番就大發脾氣。河島跟麟太郎的父親長得雖然不一樣,但完全是一類人。麟太郎天生厭惡這種人,而且見了這種人就會被嚇得發抖。今年都二十五歲了,依然被自己那個橫暴的父親的幻影束縛着,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
“河島老先生,河島老先生,我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嘛!我是替您擔心啊!您看,您身高體壯,佔的體積大,被自行車撞上的危險性就大嘛。”
“用不着你替我擔心!你跟我是什麼關係啊?輪得着你替我擔心嗎?”河島說話時雖然還很氣憤,不過剛欠起身子又坐下了,看來上村那番話還是起了作用。他把手伸到衣櫃旁邊,拽出一大瓶清
酒來。
怎麼?大白天的就要喝酒嗎?這位河島老人粗暴的行爲讓麟太郎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河島又從矮腳桌下面拿出一個髒兮兮的茶杯來,往裏面倒了一杯清酒。看來他喝茶、喝酒用的是同一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