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費瑞厄和先知的會談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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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弗遜·侯波和夥伴們已經離開鹽湖城三個星期了。每想到當這個年輕人回來的時候,自己就要失去心愛的養女,約翰·費瑞厄的心中就會感到非常痛苦。但是,看到女兒那張明麗的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臉,比任何話語都更有力地說服他順從這個安排。他早已在心中暗暗決定,無論怎樣,他決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摩門教徒。他認爲那種婚姻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麼婚姻,只能說是一種恥辱。無論他對摩門教義存在什麼樣的看法,但是對於這個問題的態度,他卻始終沒有改變過。但是他對這點卻不能不保持沉默,因爲在摩門教的勢力範圍內,發表反對教義的言論是非常危險的。
這的確是非常危險的,而且這種危險已經到了連教會中那些德高望重的長老,都只敢在背地裏悄悄談論他們對教會的看法,唯恐被人傳出去給自己招來橫禍。而那些在過去被迫害過的人,出於報復心理,現在搖身一變成了迫害者,並且手段變本加厲,極其殘酷。和塞維爾的宗教法庭、日耳曼人的叛教律以及意大利祕密黨那些龐大的行動組織相比,摩門教徒在猶他州所佈下的天羅地網要嚴酷得多。
這個神祕組織的活動令人無法捉摸,再加上和它密切相關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活動,使得這個組織更爲令人恐懼。這個組織似乎是全知全能的,但是人們卻看不見、聽不到它的所作所爲。誰要是膽敢不服從教會,那麼這個人突然之間就會失蹤。沒人知道他的下落,更沒人瞭解他的遭遇。家中的妻兒倚門而望,但是他卻永遠回不來了,也不會有人向他們訴說他被那些祕密審判者逮捕之後的遭遇。說話稍不留神,行爲偶逾規矩,就立刻會招致殺身之禍,而且誰也不清楚掌控着他們一言一行的這種可怕勢力到底是什麼。因此人心惶惶,即使是在無人的曠野上,也沒人敢對壓迫他們的那種勢力流露出什麼不滿,這就不足爲奇了。
開始的時候,這種可怕而難以捉摸的勢力只是針對那些叛教者。但是不久之後,它針對的範圍就擴大了。而與此同時,成年婦女的數量已經逐漸無法滿足需求。沒有足夠的婦女,一夫多妻制的規定就形同虛設。於是到處流傳着各種奇怪的傳聞:在印第安人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地方,移民在途中被人殺死,旅人的帳篷也遭到了洗劫。在這個時候,卻有陌生女人出現在教中長老的深屋內室之中。她們形容憔悴,淚痕滿面,流露出無法磨滅的恐懼。據黃昏時分留在山中的遊民說,他們看見一隊隊騎着馬戴着面具的全副武裝的匪徒,這些匪徒悄悄地從遊民身旁疾馳而過。這些流言和傳說最初還只是一鱗半爪,但是越傳越有眉目,經過人們反覆印證之後,也就明白這些都是誰幹的了。直到現在,在荒涼的西部大草原上,“丹奈特幫[12]”和“復仇天使”仍然還是罪惡和不祥的代名詞。
如果進一步詳細地瞭解了這個罪惡源頭的組織,並不會減輕人們思想中已經被引起的那種恐怖,反而會更爲加深。誰也不知道這個殘暴的組織之中都是些什麼人。這些打着宗教的幌子大行殘酷殺戮的分子,他們的姓名是絕對保密的。你把自己對先知和教會不滿的那些話講給朋友聽,那個朋友可能就是晚上明火執仗前來進行恐怖打擊的人們中的一員。所以每個人對自己的左鄰右舍都不免心懷芥蒂,更沒有誰敢於說出自己發自肺腑的真心話了。
一個明媚的清晨,約翰·費瑞厄正要到自己的麥田裏去,這時忽然聽到前門的門閂咔嗒響了一聲。他從窗口朝外面一望,見到一個體格魁梧、有着一頭淡淡的茶色頭髮的中年男子沿着小路走來。他大喫了一驚,因爲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大人物卜瑞格姆·揚。看到卜瑞格姆·揚駕到,他感到非常害怕,因爲他心裏明白,對他來說這種訪問多半沒有好事。費瑞厄連忙跑到門口來迎接這位摩門教的領袖。但是,揚對於他的迎接卻表現得十分冷淡,他板着面孔被老人領進了客廳。
“費瑞厄兄弟,”他一邊說話,一邊坐了下來,兩眼從他那淡色的睫毛下瞧着這個農民,“上帝的子民們一直把你當成善良的朋友來對待,當你在沙漠之中即將喪命的時候,我們仁慈地拯救了你,我們慷慨地將自己的食物分給你,還把你平安地帶到這個上帝賜予的山谷中來,又分給你一大片肥沃的土地,而且還讓你在我們的保護之下,漸漸地發財致富了,我說得沒錯吧?”
“你說得沒錯。”費瑞厄答道。
“爲了所有的一切,我們只向你提出過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必須同我們一樣信奉這個純正的宗教,並且要履行所有的教規。對於這一點,你也曾經答應過會做到。但是如果大家告訴我的話沒有錯的話,關於這一點,你卻一直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
費瑞厄伸開雙手辯解說:“我怎麼會沒有兌現承諾呢?我是沒有按照規定繳納公共基金?還是我沒去教堂做禮拜?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