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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老爹說,“它理應如此。有人花費大量的金錢、時間和精力把它建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真正的人和假冒的人非常巧妙地混雜在一起。你們有一個極棒的演員經理掌管演出——亨利。你們還有那個夥計——漢弗萊斯,特別能說會道。他在這個國家還沒有案底,但他曾與境外一些相當奇怪的旅館交易有牽連。一些非常不錯的演員在這裏扮演了不同的角色。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對整個結構由衷地感到非常欽佩。這個國家爲它花費了鉅額的金錢。它一直讓犯罪偵查處和地方警察局感到頭痛。每次我們好像有了一定的進展,發現了某個事件——結果卻發現它與別的事件沒有任何關係。可我們沒有就此打住,那兒一點,這兒一點。一家汽車修理廠裏放着的成堆車牌,能在瞬間換到某些車子上;一家公司擁有數輛傢俱車,一輛送肉車,一輛雜貨車,甚至一兩輛假冒郵車;一個賽車手開着輛賽車在不可思議的時間裏跑完不可思議的路程;而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是,一個老教士開着輛老掉牙的莫里斯·牛津喫力地爬行着;一家農舍住着個以種蔬菜水果爲業的農夫,他會在必要的時候給予緊急救援,還與一位醫生保持聯繫。我用不着一一列舉,這些分支似乎是無止境的,那只是其中的一半,來伯特倫的外國遊客則是另一半。他們大多來自美國或英國的自治領地,不會引起懷疑的富人攜帶大量豪華的行李前來,又帶着大量豪華的行李離去,這些行李看起來是一樣的,而實際上卻不是。進入法國的富有遊客不會被海關爲難,因爲如果遊客能爲這裏帶來收入,海關是不會過分驚擾他們的。同一遊客不可能多次參與。泥做的罐子不可能總到井裏去打水。這些事件都很難找到證據或被聯繫在一起,但最終都會串起來的。我們已經着手行動了。比方說,卡伯特夫婦——”
“卡伯特夫婦怎麼了?”貝絲猛然問道。
“您還記得他們?很不錯的美國人,真的非常不錯。他們去年在這兒住過,今年又來了這裏。他們不會再來第三次了。沒有人能來這兒尋歡作樂兩次以上。是的,他們到達加來的時候被我們逮捕了。做得非常不錯,他們帶着的衣箱裏面整整齊齊地藏着三十多萬英鎊——貝德漢普頓火車搶劫案的贓款。當然了,那隻不過是滄海一粟。
“伯特倫旅館,讓我告訴你吧,正是指揮這一切的司令部!有一半的員工參與其中。一些客人也參與其中。一些客人的確是他們聲稱的身份,一些則不是。真正的卡伯特一家,比方說,此時正在尤卡坦半島。再拿法官勒德格羅夫先生爲例:大衆臉,又大又圓的鼻子,還有一顆疣子,他非常容易被模仿。彭尼法瑟教士,一個和善的鄉村教士,有着一頭亂蓬蓬的白髮和顯著的心不在焉的舉止,他的特殊習慣、他從眼鏡上方閱讀的方式——都非常容易被一個有着高超演技的演員模仿。”
“可那樣做又有什麼用呢?”貝絲問道。
“您真的是在問我嗎?不是明擺着的嗎?法官勒德格羅夫先生,有人在一次銀行搶劫案現場附近看到他。有人認出他來,提起了這件事。我們進行調查,發現完全是誤會。那時候他在別的地方。我們過了很長的時間才意識到這些都是所謂的‘描述誤會’。沒有人會在意這些看起來與他很相似、但實際上和他又不是特別相像的人。他去掉化裝、停止表演之後,這一切都會引發混亂。每一次,都會有一個高等法院法官或一個副主教、一個海軍上將、一個少將,在犯罪現場附近被人看到。
“貝德漢普頓火車搶劫案發生之後,贓物到達倫敦之前,至少有四種交通工具參與其中。一輛由馬利諾斯基開的賽車,一輛假的箱式貨車,一輛裏面坐着個海軍上將的老式戴姆勒轎車,以及一個長着亂蓬蓬白髮的老年教士駕駛的莫里斯·牛津車。這一切真是一次絕妙的行動,安排得非常漂亮。
“可是,這次這幫傢伙遇上了件不走運的事,那個糊塗的老教士,彭尼法瑟教士,在錯誤的日子去趕飛機。他被從機場打發走後,毫無目的地走到克倫威爾大街,看了場電影,半夜後回到這兒,來到樓上他的房間——他口袋裏裝着房門鑰匙。他打開門,走進去,極爲震驚地看見好像是他自己的人正坐在一把面向他的椅子上!這夥人最沒預料到的是看到真正的彭尼法瑟教士——他本該安安穩穩地待在盧塞恩的——走進來!和他一模一樣的人正準備動身去貝德漢普頓扮演他的角色,這時本人卻走了進來。他們不知怎麼辦好,但這夥人中的一員不由自主地迅速採取了行動。我估計是漢弗萊斯。他猛擊老人的頭部,使他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有人,我想,爲此感到生氣,非常生氣。然而,他們檢查這老夥計之後,發現他只不過是被擊昏了,之後很可能會甦醒過來,於是他們繼續按計劃進行。假扮的彭尼法瑟教士離開房間,走出旅館,驅車趕到活動地點,他將在那扮演這場拉力賽中的角色。他們如何處置真的彭尼法瑟教士我就不得而知了,只能靠推測。我推測那天晚上他也被挪動了,被放在車裏,帶到那個以種植蔬菜水果爲生的農夫家裏,他的農舍所在的地方離攔劫火車的地方不太遠,而且那裏還有個醫生能照看他。這樣,如果有報告說有人在那附近看到過彭尼法瑟教士,一切就都非常吻合。這段時間裏,那些相關的人肯定都感到焦慮不安。等到他重新甦醒過來後,他們發現那一擊將至少三天的時間打出了他的記憶。”
“否則他們就會殺了他?”馬普爾小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