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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我说的话——暂时这就算是真实的吧。第四巡逻区高里和沃克特两家人还有其他不会给高里或沃克特一点烟叶但为了看杀人会跟着一起来的四到五户人家,人数小得足以产生一支暴民。但并不是他们所有的人在一起因为其中有个简单的数字问题到了一定的数字暴民就自我取消或自我废除,也许因为对黑暗来说他们的数目终于太大,他们产卵的洞穴不再大得可以掩护他们不见光亮因此最后无论他们愿意与否他们不得不审视自己,也可能由于一个人体内的血不够多,正如一颗花生米可以使一头大象感到欢愉但对两头或十头大象就不一定有这样的作用。或者说也许正是因为一个人变成了暴民也就变成了群体通过吸收和代谢作用取消了暴民,然后由于它甚至对群体来说都太大了就又变成了人有了怜悯正义和良心的观念即使只是在回忆之中,他回忆的是他对那些过程对某样归根结底是一种宁静的普遍光明的东西长期痛苦的追求。’
‘所以人永远是正确的。’他说。
‘不,’舅舅说,‘他努力做到正确,如果那些为他们自己的权力和扩张而利用他的人对他不加干预的话。还有怜悯正义和良心——那个对不仅仅是个人的神性(我们在美国已经把这一点降低到一种全国性的崇拜五脏六腑的民族宗教,这种宗教使人对自己的灵魂没有任何责任因为他的灵魂已经被免去从而不必承担责任,相反他从诞生之日起就是对妻子、汽车、收音机和老年退休金的不可追回的权利转让的一成不变的继承人)而且是对他继续作为大写的人的神性的信念;想一想,如果他们要对付克劳福德·高里那该是多么容易的事情:用不着有暴民在黑暗中快速移动不断地回头观望只要有一个没有分歧的公众舆论:那粒花生米在和谐一致的全体象群的踩踏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乎没有一头大象知道脚下有过花生米,因为暴民之所以形成是因为真正掐断线[182]的那一只手会消失在无名无姓那个不可侵犯的团体之中:在这个案子里[183]除了那个花钱请来的刽子手没有人有理由要夜不成眠。他们并不要摧毁克劳福德·高里。他们拒绝承认他。如果他们对他上私刑,他们只是消灭了他的生命。他们实际做的更为严重:他们竭尽所能剥夺了他作为人的公民权。’
他还是没有动。‘你是个律师。’接着他又说:‘他们逃避的既不是克劳福德·高里也不是路喀斯·布香。他们在逃避自己。他们跑回家把脑袋埋在被窝里免得看到自己的羞耻。’
‘完全正确,’舅舅说,‘我不是一直在这么说吗?他们人数太多了。这一次他们有足够的人可以因羞耻而逃跑,能够发现自己无法忍受那唯一的也就是暴民的选择:他们(暴民)因为他们的数目很小又相信他们的秘密性和紧密性还知道彼此之间绝对缺乏信任,一定会选择通过消灭证人这快捷而又方便的办法来消除那羞耻感。因此正如你所喜欢说的他们跑了。’
‘留下你和汉普敦先生来清理他们呕吐出来的脏东西,连狗都不做这种事。不过当然汉普敦先生是条拿工资的狗,而你,我看也可以算一条。——因为不要忘记还有杰弗生。’他说,‘他们跑掉的时候跑得很快。当然有些人不行,因为那下午过了还不到一半他们还不能关上店铺也跑回家;当时还可能有机会卖掉一样值五分钱的东西呢。’
‘我说了还有史蒂文斯和莫里逊。’舅舅说。
‘不是史蒂文斯,’他说,‘也不是汉普敦。因为总得有人去了结这件事,一个肠胃极好可以擦地板的人。县治安官去抓(或者说努力去抓希望去抓或者不管你们打算怎么去想办法去抓)凶手而律师则为干私刑的人辩护。’
‘没有人行私刑是为了因此得到辩护。’舅舅说。
‘好吧,’他说,‘那就宽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