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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那個男的在對面牆上堆上破布,用打火機點上。小小的火苗躥了起來,確認之後他也走了。
我望着燃燒的火焰,等那火焰燒到汽油澆過的地方,就會變成熊熊大火。可是,很奇怪,我沒有恐懼和焦急,看着燃燒的火焰甚至有些親切。和母親在火葬場的離別,不對,那不是我的記憶,是京極瞬介的。
我燒的是老鼠。
被那幫打棒球的孩子趕走,回到家,阿純抽抽搭搭地哭了。媽媽趕過來說,怎麼啦,被欺負了?阿純喜歡媽媽的圍裙,剛想靠上去,被爸爸抓住了脖子:你過來!
阿純被帶進裏屋,地上放着一個鐵絲籠,裏面關着一隻老鼠。爸爸說是用老鼠夾子抓住的。爸爸讓阿純拿走籠子,把老鼠弄死。
阿純幹不了這種事,但爸爸不允許。連只老鼠都弄不死怎麼行?你就把老鼠當成你憎恨的傢伙好了,不把它弄死你就別回家。
想不出什麼法子弄死它,直接下手看來是不可能。阿純想了半天,終於想到澆上油燒死它,這樣只用點上火,然後捂住眼睛就是了。
拿來燈油,從鐵籠上面往下澆。老鼠渾身是油,還在亂動,阿純點上火柴,屏住呼吸朝籠子扔去。着火的瞬間,阿純把臉轉開。這時爸爸在背後說:你要看着,阿純,別忘了你能做這樣的事,只要記住這—點,就沒什麼可怕的東西了。
阿純壯着膽子去看。老鼠被燒得四處亂竄,皮肉的焦臭味撲鼻而來。老鼠臨死之前,阿純覺得它的小眼睛捕捉到了自己。之後三天,阿純一直睡不着,幾乎沒喫什麼東西,恨死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