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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前王子還不瞭解槍的作用,但是,自打八月份最後一天起,至今大約六週時間以來,它已得到許許多多嚴厲的教訓。那一天,查爾斯·薩特林先生,麻省布林卻的一位律師,將它趕進樹林去死,不讓它回家,而去交納州和市鎮加在一起的狗稅七十美元。
七十美元一隻狗沒什麼大不了,可是五十七美元的海因斯牌狗食罐頭價格太高了,在查爾斯·薩特林看來,高得有點過分。就在那年六月裏,他爲自己買了只機帆船,費用高達五位數。
如果比較一下船和狗稅的低價,你可以斷言他精神出了些毛病——當然你可以,任何人都可以這麼說。可這並非事情的關鍵。關鍵是購買機帆船是計劃行爲,在老薩特林的計劃表裏已待了兩年多時間了。
而另一方面,狗只是在一個路邊菜攤上一時衝動買下的。要不是當時他女兒和他在一起,喜歡上了這小狗,他是決不會買它的。“爸,那隻狗,”她指着它說道,“那隻鼻子上帶白斑的——那隻獨自站在那兒的,就像個小王子。”於是他便爲她買下了那隻小狗,他的小姑娘高興了。可是,七十美元(如果王子被劃爲B類大狗,也許要多達一百美元),對那種身上沒有一個字的身份證明的狗,這個數額不低。關閉湖邊別墅,來年再來的時候到了,查爾斯·薩特林先生這時認定狗的費用太高,而將它放在賽伯車後座帶回布林卻也令人煩心——它會隨處做窩,甚至會在地毯上嘔吐、拉屎。他想,他可以爲它買各種不同的狗房,可是這些精美的小玩意起碼得三十美元,而且價格看漲。不管怎麼說,像王子這樣的狗是不會樂意待在狗房裏的,它更樂意四處野跑,以整個北面樹林作爲它的王國。是這樣的,薩特林對自己這樣說。八月的最後一天,他將車停在荒無人煙的萊恩灣長灘上,把狗哄出了後座,王子具有快樂的流浪兒心情——你只要仔細看看它就可以看出這一點。薩特林不是個蠢人,他心裏一方面很清楚這只是個與己有利的胡扯。可是,另一方面他也爲這個想法興奮。他回到車裏,驅車離開,丟下王子立在路邊目送着他。這時他吹起了口哨,那是《生而自由》的主題曲。他不時唱出一句歌詞:
“生……而自由……追隨你的……心!”那一夜他睡得很熟,沒分一點心思給王子。而在那同一夜晚,王子蜷縮在一棵倒臥的樹下,渾身發抖,飢餓難耐無法入睡。每當林中一隻貓頭鷹發出鳴叫,或某個動物發出聲響,它都會恐懼地哀鳴起來。
此刻,查爾斯·薩特林合着《生而自由》的曲調趕出來的狗就站在傑羅德的夏屋的主臥室門廳裏(薩特林的別墅位於湖邊盡頭,兩家人在這兒從未相遇過,儘管前三四個夏天,他們曾在鎮上的遊船碼頭不經意地點頭打過招呼)。狗垂着頭,瞪着眼,豎起了頸毛。它沒有意識到它在不停地狂吠。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屋內。憑着與生俱來的本能,它清楚那血腥味很快便會掃除它所有的謹慎。在這種情況發生之前,它必須儘可能弄清這不是個陷阱。它不想被有着能傷人的硬腿的主人逮住,也不想讓人揀起硬土塊朝它扔來。
“走開!”傑西試圖大聲叫出來,可是她的聲音聽起來虛弱、發抖。光向它喊叫是不能讓它走開的。那畜生不知怎麼知道她起不了牀,傷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