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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不能說她是好人家的婦女。她拿眼睛看人的時候膽子很大。”
“交際花?絕對不是那種類型。我甚至覺得她有點土氣,鼻頭上汗津津,額頭上也是。好像剛剛出過很大氣力。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覺得她像是剛剛從內地跑來上海。火車站輪船碼頭上剛剛下來。如果她換一身傭人衣服,你也不會覺得奇怪,不會覺得不合適。”
所以他沒有起疑心,一個女人獨自來到公寓,拎着一隻形狀古怪的大盒子。再說,他爲什麼要生疑呢,在一切都沒有發生之前?
林少佐沒有讓這個說法輕輕滑過去,他說:“但是現在你覺得確實很可疑,一個女人提着一個形狀古怪的大盒子。能不能再說說盒子形狀?爲什麼現在會讓你覺得可疑?”
盒子很高,不是那種扁扁的點心盒子。她拎盒子很小心,上樓梯舉着手,要不然網兜垂到地上,盒子會撞到樓梯臺階。那動作很喫力,很奇怪——現在想想很奇怪。
我在記錄時儘量按照原樣:不太恰當的斷句,爲表示猶豫或者強調而刻意重複,富有意味的語氣。這給翻譯帶來很大麻煩,我的辦法是做一些標記,比如加個括號,寫幾句註腳,諸如“看起來他不是十分確定”、“他略微提高聲音”之類。
當天審訊快結束時,林少佐忽然提到,既然公寓有值班門房,那個老——老錢(我提示道),他爲什麼沒有看到這個女人呢?在調查記錄中,老錢告訴我們,那天下午,沒有看到閒雜人等進入公寓大樓。鮑先生,你下樓時有沒有注意到這個老錢在做什麼?如果知情不報,這個老錢就很可疑了。
老錢可能沒看到。他從來都是坐在躺椅上,聽無線電上來來回回那幾出滑稽戲。我想鮑天嘯對此確實很有把握。這隻無線電是英國房東回國前送給他的。除了睡覺,無線電永遠打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