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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開行了,兩岸星月初起,茅棚漸稀。次第見到幾處倉場,堆着煤和木材,一隻裝運豬鬃的木船停靠河岸,行過時飄來陣陣臭味。煙篷船轉了個彎,朝西南方向拐入另一河汊,船家連番叫喚。
開飯了,船家煮了白飯,竟是太湖香粳大米。懷中倒是有幾隻芝麻燒餅,這個時候我卻又不好意思拿出來了,不想她一側身,倒從身後提出個斑竹食盒。揭蓋一看——
只見一碗燻魚、一碗醬鴨、一碗四喜烤麩、一碗八寶辣醬,另有一碗濃油赤醬,燉的卻是圓滾滾白馥馥不知何物。
“包先生,迭只菜儂阿敢試試看?鄉下頭叫伊氣鼓魚。”
啊呀呀,原來這一味鼎鼎大名,從前叫作“西施乳”,學名說出來,嚇你一大跳,河豚魚是也。有毒,劇毒。喫得不巧,要一命嗚呼翹辮子格呀,這一着,莫不是要看看我的膽量?
我壯着膽子,用筷尖夾了一小塊,送進嘴裏。容我說一句,竟是平生未見之美味。其實呢,這東西卻也沒有那麼嚇人,江東人家,常有把它洗淨曝曬,做成魚乾。食時又復將其泡發,燉肉燉菜蔬,極其腴厚。想不到急驚驚逃難路上,竟能嚐到如斯佳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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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先生漸漸開始想,這位女郎,王茵,她一定有一個不凡身世。因爲無論她剛剛在開心地說着什麼,包先生稍稍一打聽,貴鄉貴籍啦,令尊令堂啦,你一定念過書啦,她一定沉下臉。不一定是生氣,可至少是矜持起來。
那天深夜,在一彎新月下,包先生和王小姐(無論如何應該叫她小姐)就在煙篷下沉沉睡去。但不久,包先生卻內急起來——
月色中忽聽她說:“包先生,你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