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鮑天嘯說,如果街上每天都在殺人,用槍,用炸彈,用刺刀斧頭,另外一些人在街上餓死凍死,你不會奇怪有人用殺人來打比方,“你說你喜歡我,那你願意爲我去殺人麼?”他覺得那僅僅是某種戲劇性的說話方式,某種比喻,女人們就會那樣。
“我的心意再清楚不過。她告訴我身世,說她父親幾年前遭人陷害,被殺。母親也隨後自殺,那麼悲慘。我竟然內心竊喜。”
我搖搖頭,這種事情總是當局者迷。
“這麼一說,我就理解了她那些奇怪做法。她素來大方,有時卻突然扭捏。僻靜無人地方,我一旦有所表示,她雖不堅拒,卻總是心不在焉。就好像背後有別人看着她。她會突然轉到另一條街上,座位面對門,她才覺得安心。她說最大的心願是有一天能爲父母報仇。她一直追蹤仇人,隱名埋姓,甚至到仇人家做女傭。突然有一天,她從報紙上看到《孤島遺恨》。從沒有一部小說讓她那麼着迷,女主角跟她一樣啊,她說。讀得心慌,那不是在寫我麼?那麼多祕密,最大的祕密——復仇,放在心底,從未對別人說過。讀着讀着,她不時會產生幻覺:是不是每部小說的主人公都有一個真身躲在世界哪個角落?她說。”
哪有這種巧事,如果不是鮑天嘯在騙我,就是那個女人在騙他。夕陽照在對面房頂上,不知從哪兒傳來小孩哭聲。林少佐很快就會回來,但我想知道故事後來怎樣。
“後來呢?”
“後來——”他神情有點恍惚,“她其實一點都不明白,《孤島遺恨》的作者不是鮑天嘯。鮑天嘯庸俗貪喫,是個無賴,他哪有什麼膽色氣概。每天中午喫飽喝足,躲進房間點上香菸,突然間他變成一個自大狂,他在紙上宣泄勇氣。”
他有點激動,使勁抽着香菸,火星在漸暗的房間裏閃爍,這是入夜前最安靜的一段時光,再過幾小時,音樂聲會在街道上響起,賭場舞廳就要開門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