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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消磨時間,他們走進了“A”咖啡店。老店主和他們閒談一陣之後,把他倆領進了後面一間屋子,去欣賞自己收集的老式鐘錶。儘管主人謙虛地說“都是些破爛”,實際上都是相當珍貴的收藏品。其中有幾個老式的日本鍾,鹿谷很是喜歡。最後,店主爲了對剛纔的聊天表示謝意,還特意請他倆喫了巧克力冰淇淋。他們離開咖啡店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不知颱風走的什麼路線,壓在古都天空的烏雲依然十分濃重,狂暴的風雨不見減弱。戈爾夫轎車在暴風雨中緩慢爬行。福西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感到車身在突然吹來的陣陣疾風中不時搖晃,心中一陣陣地緊張。
“我最近看穿了一件事。”鹿谷一本正經地說,“我們一向堅信‘現實’是無法改變的,實際它只是建立在非常脆弱、非常危險的暫時平衡之上。看不見這一事實的人,在我們周圍非常之多。特別是在現在日本這個國家尤其如此。”
福西一時摸不清他這番話是由哪條思路引出來的,只好隨便應酬了一句:
“噢。”
“現實並不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實體,說得極端一點,它不過是‘社會’這個體系向人們顯示出的一個巨大的幻想而已。”
“是幻想?”
“是的,我並不是在這裏講解社會學原理,實際我也不懂那種學問。不過,如果讓我說的話,我認爲,社會的最大作用就是製造一個名叫‘現實’的巨大幻想,而且不斷施加壓力,叫衆人承認它,相信它,把它當成實體。只有這樣,人們才能得到安定。從古至今,這個事實一直沒變。
但是,事實上社會又常常作爲一個統治的機構,過度發揮其作用。結果就出現許多倔強之徒,他們根本不承認這個事實,而是堅持認爲現實不過是現實,絲毫不向它低頭,他們一旦看到有人對自己的現實進行指責,就會神經過敏,認爲是對自己的巨大威脅,因而十分氣憤,於是就要設法剷除之,消滅之。看到他們的舉動,恥笑他們的人,則是比他們技高一籌的傢伙,這些人還在設法從龐大的統治機構中獲得自己的私利。”
鹿谷像和尚唸經似地叨唸了一番之後,從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來擦了擦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