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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得山多終遇虎,夜路走得多了也容易出事,卻說當年有個書生,自幼聰明好學,博覽諸子百家,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無所不通,無有不曉,又做得一手錦繡文章,筆下萬言隨手拈來,也不用事先在腹中打個稿子。
這書生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從內到外樣樣皆好、件件俱佳,奈何命運不濟,孤苦伶仃懷才難遇,二十大幾了連個功名都沒混上,更別說成家娶妻了,他只能棲身在城外一座寺廟裏,白天步行到城裏或是替人代寫家信,或是給小孩子教教書,勉強賺幾個錢來餬口,日子過得十分清貧。
某天書生替別人寫了幾份狀子,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天色已晚,剛出來城門便關了,他擔心天黑迷路,匆匆忙忙加快腳步。走着走着,忽然抬頭一看,只見月上危峯,恍若雲生,書生觸景生情,心下難免有些淒涼,暗想:“古人寂寞時還能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我孤家寡人卻沒這份興致,何況囊中沒錢,也買不起酒。”念及於此,不禁低頭長嘆一聲,掉下了幾滴眼淚。
這時一陣涼風襲來,吹得樹上枯葉沙沙作響,書生身子打了個冷戰,心頭有些發毛,他加緊腳步繼續趕路,但今天回家的這段路好像越走越長,而且路旁盡是齊膝深淺的荒草,顯得十分陌生,多半心神恍惚走錯了路徑。
書生此時飢寒交迫,除了早上喝了點熱粥,整天都沒顧上再喫東西,正自沮喪之際,望見遠處一個微弱的燭光忽明忽暗,似乎是有人家的模樣,書生喜出望外,他是如貧得寶、如暗得燈,當即深一腳淺一腳地找了過去,果然有幾間低矮的土屋,窗戶紙裏透着昏暗的燭光,看來住得有人。
書生見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涼境界,也害怕會遇上鬼,可露宿荒野又恐被狼撕狗扯了,只能硬着頭皮上前叩門,就聽屋裏人應了一句,開門的是個老婦,穿着一身紅褲子紅襖,那種紅是土布染出來的“猩紅”,在深夜裏看來顯得極其詭異。
那老婦拿着把木梳正在梳頭,但那頭髮大概多時不曾洗過,怎麼梳也梳不開,她好像眼神不好,一手舉蠟燭湊到近處將書生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不知外客深夜到此有何貴幹?”
書生見這老婦穿着紅服,心裏雖然感到古怪,深更半夜地梳什麼頭?卻尋思應該不會是“鬼宅”了,山墳裏的孤魂野鬼哪有這副打扮?他趕忙深施一禮,說明自己深夜裏迷路到此,想借片瓦之地容身。
那老婦說自己年事已高,不便留客,可是這周圍荒郊野嶺沒有人煙,念在你一個年輕後生,看着又是知書識禮的斯文模樣,剛好旁邊有間房子空了多年,權且留你一宿無妨,只是那屋子裏有個忌諱,是不能破的死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