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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做最壞的打算,如果被抓到了會怎樣:他自己會被送去審判。這完全是做給世人看:蘇聯人要向持懷疑態度的中立諸國證明,阿富汗的反抗軍只不過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走狗。馬蘇德、卡米爾與阿齊茲所結成的聯盟將告瓦解。反抗軍拿不到美國人的武器,士氣受挫,反抗運動也將慢慢虛弱,至多撐不過明年夏天。
審判過後,克格勃一定會對他進行一番審問。他先得做出不懼嚴刑的姿態,然後假裝崩潰,“主動”供出一切“真相”。當然,蘇聯人對此一定有所防範,嚴刑逼供總少不了。此時他再次佯裝崩潰,讓對方信服,然後真假參半地“坦白”一通,混淆視聽,讓他們無從查證。希望這樣能保住一條命。果真如此,他會被送去西伯利亞。過上幾年,興許會有希望通過蘇美間諜交換返回美國。如果不走運,他會葬身在蘇聯的囚犯營。
最令他傷心的恐怕是與簡分離。遇到她,失去她;如今又再次找到她。現在想來,那點運氣依舊讓他雀躍不已。第二次失去她,埃利斯絕對難以承受。他長久地凝視着熟睡的簡,片刻不敢閉眼,生怕醒來時簡會從眼前消失。
在夢中,簡置身於巴基斯坦首都白沙瓦的喬治五世大酒店。現實中,喬治五世當然是坐落於巴黎;然而在夢中,她並未理會這小小的偏差。她叫了客房服務,點了一塊菲力牛排,三分熟,配上土豆泥,以及一瓶1971年的奧松莊葡萄酒。她餓壞了,然而卻記不清爲何等了許久才點餐。她決定趁着等餐這當兒洗個澡。浴室裏鋪着地毯,溫暖舒適。她打開水龍頭,撒了些浴鹽,浴室裏香氣蒸騰。簡自己也納悶兒,渾身怎麼這麼髒:他們讓她住店簡直算是個奇蹟!正想把腳往熱水裏邁,突然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一定是客房服務。討厭,這樣一來只能先一身髒兮兮地填飽肚子了,不然牛排會冷。她本想自顧自躺在一缸熱水中,不去理會那叫聲。再說,叫“簡”未免也太無禮了,應該叫“女士”。然而那聲音卻不肯善罷甘休,而且聲音十分熟悉。事實上,叫她的不是客房服務,是埃利斯,他一邊叫,一邊搖晃簡的肩膀。她在失望中悵然醒來,發現原來喬治五世只是一場夢。現實中,她依舊在努里斯坦冰冷的石屋,那個舒服的熱水澡仍是遙遙無期。
她睜開眼看着埃利斯。
“得醒醒了。”
濃濃的睡意幾乎讓她動彈不得:“已經是早上了?”
“不,還是半夜。”
“幾點?”
“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