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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去。”
“說定了。”說完,她快步走回教室。隔着玻璃窗,我看見她走過去和朝倉加奈江說着什麼。加奈江是射箭社的副社長,大概是在商量訓練事宜。
回到辦公室,旁邊的村橋正抓着年輕老師藤本喋喋不休。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好像是因爲剛考完的臨時測試成績太糟,他在發牢騷。
村橋經常發牢騷,我們只好當他的聽衆。牢騷的內容各種各樣:學生乾的壞事、校長不明事理、工資太少等等,沒完沒了,總之共同點是:他後悔當了女中老師。
村橋畢業於本地國立大學理學院的研究生院,教的科目和我一樣是數學,他比我大兩歲,因爲一畢業就當了老師,資歷比我深。這些年他多次想回大學去。聽說他原來的目標是當數學教授,沒能如願,只當了高中老師,也許還捨不得扔掉理想。但一再受挫之後,現在他好像已經放棄了回大學的夢想。
記得有一次,大概是在數學老師聚餐時,他跟我說過。“我呀,根本就沒想讓學生聽明白!”他有些醉了,在我耳邊酒氣熏天地抱怨,“那個……我剛當教師那會兒,也是很有幹勁的,總想着努力讓所有學生都能明白難懂的數學,但是,不可能!不管我多麼仔細地解釋,她們連十分之一都理解不了,不,應該說她們根本不想理解,從一開始就沒在聽課。我以爲那只是學生的學習勁頭問題,只要拿出勁頭來……可是,我完全錯了。”
“不是學習勁頭的問題?”
“不是不是,根本不是。說到底,她們的智力只有那種程度,根本沒有能夠理解高中數學的記憶容量,即使想理解也做不到。在她們看來,聽我講課和聽外籍教師的課沒什麼兩樣,所以連努力的意識也漸漸沒了。想想也真可憐,她們要聽天書似的呆坐上五十分鐘。”
“其中也有成績不錯的學生吧?我知道的就有兩三個。”
“是有那樣的學生,但三分之二都是垃圾。她們沒有能理解數學的頭腦。我認爲從高二開始,所有科目都該採取選修制,再怎麼說,讓雞飛上天是不可能的。如果學生有選擇上數學課的實力和幹勁,我們就全力去培養,這樣不好嗎?難道你不覺得,正兒八經地對着那些白癡講解高尚的數學,是在自貶數學的價值?”